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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琛看明白了是誰打地他,立刻開始大聲慘叫:“雲鐸!!!你打我!!!你敢打我!!!我親眼看見的!我跟你沒完!!!”說到這兒,曹琛乾脆盤起腿來,坐在地上,如潑婦罵街一般地乾嚎起來:“你打我!雲鐸!我兄弟打我!哎喲!這日子是沒法兒過了!!!”
雲鐸尷尬症都快犯了,他“咣當”一聲把戰術手電扔了,趕緊上去攙曹琛:“哥,曹琛,哥哥,您快起來。我真不知道是你。真的。曹琛。你沒事兒吧?別捂著,讓我看看破了沒?對不起對不起,我還沒使勁兒呢。哎,你也是,摸到這兒來幹嘛?”
曹琛三下兩下推開了雲鐸:“哼。雲鐸,這是我們家,我什麼時候回來我用跟你請示嗎?嗯,你打我,你還用傢伙打我!你就是沒安好心!還有你!甄蓁!你就在那兒站著,你還笑!你也不是好東西!”
甄蓁是捂著嘴才沒笑出牙來:“半夜三更的你不是住店去了嗎?五星酒店!你怎麼回來了?你回來你就吱一聲唄。悄麼聲兒地爬上來,幾個意思啊?再說這也不是你家啊,這是雲鐸哥的家。得虧他手底下有準兒,要是我啊,大花瓶開了你的。”
雲鐸回過頭,敲了甄蓁一下兒:“你少說兩句,還不把人扶起來。”
甄蓁笑嘻嘻地過來攙曹琛:“行了,戲夠了,起來吧,地上怪髒的。你說你,放著高級酒店不住,上這兒來幹嘛?”
曹琛“哼”了一聲:“我……我這不是……回來查查你們的房麼。對,我擔心你們倆住的不安全我回來看看,怎麼了?把我好心當做驢肝肺!哎……我想明白了……你們倆烏漆嘛黑的在屋裡鼓搗啥呢?燈也不開?嗯?跪下,我要審審你們倆。孤男寡女,在屋幹嘛呢?是不是幹壞事兒呢?”
雲鐸一皺眉:“曹琛!啊……不,哥,你看你胡說什麼啊?”
甄蓁理直氣壯:“關燈幹嘛?關燈抓賊啊。要不是樓梯上鬼鬼祟祟的腳步聲,誰關燈啊。”
曹琛“嘿”了一聲:“你什麼態度?啊?你什麼態度?你這是應該跟債權人說話的態度嗎?我今天好心好意地把你們倆救了,你們倆可好,在屋兒里偷偷商量著這是要謀害我是不是?你們倆是不是尋思,謀財害命了,這帳就不用還了?我告訴你,休想!”
雲鐸又好氣又好笑:“曹琛,你可真能瞎捉摸。”
曹琛一臉無賴:“不行,給我賠禮,給我道歉,把我攙起來,給我下麵條兒去,要不然我饒不了你們倆,我跟你們說。”
甄蓁說:“就算吃麵條,你也得起來啊。”
曹琛說:“我不,打趴下容易扶起來難。不給我個說法兒,我今兒還就不起來了!”
雲鐸還要給曹琛說好話,甄蓁翻了個白眼兒把他攔住了:“我看曹琛哥的主意可行。”
雲鐸跟曹琛一塊兒:“啊?”了一聲。
甄蓁跟雲鐸說:“要不然,你再給他一下兒,咱瞅准了給他個痛快得了。這樣兒三十萬也不用還了。那什麼你不是會開船麼?咱倆等後半夜兒,把屍首往船上一擱,墜塊石頭往深海一開,啊……”
雲鐸聽著臉都白了。
曹琛一軲轆站了起來:“打住!我原諒你們倆了。”
甄蓁假模三道地客氣:“你別勉強,真的,曹琛哥。這事兒不能勉強。”
曹琛趕緊搖頭:“不勉強,不勉強。這都是誤會。咱誰跟誰啊,是吧,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這點兒事兒哥能怪你們嗎?不怪,不怪。雲鐸你幹嘛這麼看著我?這事兒完了,這篇兒翻過去了。哈哈哈……”
雲鐸嘆了口氣:“甄蓁,別鬧了,我看曹琛餓了,咱們還有吃的嗎?”
甄蓁正經有點兒為難:“那我下去看看,煤氣還能不能用。”
曹琛揉著腦袋看著甄蓁的背影:“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啊。可以呀兄弟。”
雲鐸別有深意地瞟了曹琛一眼,沒說話。
那天,甄蓁煮了隨身唯一的一包泡麵,然後和雲鐸肩並肩地看著曹琛,把麵條西里呼嚕地都吃了……
雲鐸說:“你不是住酒店了嗎?五星的……沒飯嗎?”
曹琛都快哭了:“這酒店特麼叫五星!太坑人了,但凡叫八一我都不至於上這當你知道吧?什麼酒店啊?就是一招待所。呸,招待所都不如!輻照廠原來的食堂改的。一樓賣飯的玻璃窗我還認識呢。就這麼屁大的地方兒,還租出去一半兒給大排檔了。你聞聞,你聞聞,我才呆了一個鐘頭,渾身上下都是烤腰子味兒的。我……我還不如回來找你們呢……”
甄蓁說:“那你換一家兒啊。”
雲鐸回過頭,慢慢地告訴她:“永無島上就這一家住店的地方。”
甄蓁垂下頭“噗嗤”樂出了聲。
那天晚上,甄蓁煮麵,雲鐸刷碗。
曹琛覺得自己屋裡太髒沒法待,於是決定紆尊降貴和雲鐸擠一擠。
甄蓁呢,簡單梳洗了一下兒,早早回屋去了,大門一關,誰也不見。
雲鐸敲了敲她的門:“甄蓁,怕不怕?如果怕的話,我們換一換。我住樓下,給你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