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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施施然地上了車,她本來想坐司機后座比較安全。拉開後門一看,鼓鼓囊囊放著一個長長的包,燈光掩映,好像寫了“魚槍”二字。甄蓁就是不放心李少爺酒駕,也不好意思把人家東西扔出去,她想一想,只好坐到副駕駛,立刻牢牢地繫上了安全帶。
是夜沖煞,回到酒店門口已經月黑風高。
李少爺也不知道是喝高了還是怎麼著,風度翩翩地給甄蓁開了車門,還過來拉她的手。
甄蓁看了看天時地利人和。想著在自己公司租的酒店下面兒,要不然就給甲方一點兒面子算了,於是就把手伸了過去。
當甄蓁的手搭上李少爺的手時,她莫名打了個寒顫,好像被針扎了一樣。
甄蓁莫名抬起頭,她感覺到了來自天上的壓力。
也不知道怎麼地,她突然就想到了空軍兩個字,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雲鐸可是站樓上正氣得手腳冰涼,他真想一開窗戶爬下去算了。手剛伸出去,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有雪亮的車燈正正地照在賓館的外牆上。原來是李少爺正在倒車回家。
雲鐸後退了一步,如果他現在開窗出去,車燈一照,纖毫畢現,立刻就得給抓個現行。他讓人當臭流氓逮住倒是無所謂。妹子繡房冷不丁躥出來個大馬猴,於她名聲有損。
雲鐸對甄蓁,氣是氣,從來沒想過要坑。
他往後退了兩步,有心走正門,樓梯聲響,有人在說話:“組長,你回來了?哎呀,這臉紅的,喝酒了吧?你進屋休息,我給你倒杯茶來吧……”
這聲音柔軟溫潤,十分貼心,用膝蓋想也知道是那位行動坐臥都妥當地不行的周淑雲。
雲鐸嘆了口氣,這老媽子都跟上來了,小姐肯定就到了繡樓門口了。
這麼開門出去,迎面碰上,仿佛也是諸多不便。
甄蓁走到門口的時候,微微頓了頓,她回過頭說:“我困了。不要了。您回去早點兒休息吧。”
周淑雲很會體貼上級,隨手拿過來甄蓁手裡的門卡,“嘀”的一聲刷開了門:”組長,你今天一天門上都掛著‘請勿打擾’。前台說了,都沒給你收拾房間。你看你喝的,腳都不穩了,我好歹幫你鋪鋪床。你去洗個澡,早點兒睡吧。“
甄蓁一愣:“哎……不……用……”
房門洞開,屋子裡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甄蓁微微鬆了口氣。
周淑雲一進屋就手腳不停,甄蓁一進屋就眼珠亂轉。
周淑雲嘆了口氣嘟囔:“這屋有點兒亂。”
甄蓁鬆了口氣案子嘀咕:“還好沒有人。”
周淑雲一扭頭:“什麼?”
甄蓁搖手:“沒。沒什麼。周姐姐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吧。”她看著柔軟的大床,果然服務生沒有收拾被褥,上面起伏凹凸,似成人形,想起來那晚,她莫名地就心虛了起來。
甄蓁說著,周淑雲已經伸手去鋪被子了。這雖然是個套間,但是家具非常簡單。儲物櫃不大,床梆很矮,床下根本藏不得人。這屋裡一眼看不透的也就是這張大床了。
甄蓁的臉頓時慌得通紅通紅的。她和雲鐸談戀愛這事兒甄蓁覺得正大光明。可是猛不丁從繡床上翻出來個爺們兒,實在是……好說不好聽。
甄蓁趕緊搶先一屁股坐在床上:“周姐姐!”
周淑雲嚇了跳,狐疑地看著甄蓁:“怎麼了?”
甄蓁胡亂地揉了揉腦門子,語焉不詳:“我……我……我頭疼……”
周淑雲一拍手:“怎麼能不頭疼?忙活了一天,又喝了那麼多酒,哎喲喂,不是我說,這李少爺也是。哪兒這麼灌人家的?我看看,哪兒疼?”
甄蓁亂七八糟地搖搖頭:“沒事兒,沒事兒。我困了,你回去吧。我好好睡一覺就好了。”她的手胡亂地往後摸著,想摸摸雲鐸在不在床上。
周淑雲點了點頭:“那也是。哎呀,你瞎摸什麼啊。手機掉床上了?我幫你找。”她隨手一抖,床單就掀開了。
這一下子,突如其來。
甄蓁嚇得幾乎掉下去,一瞬間,甄大小姐眼都閉上了。
耳邊就聽周淑雲說:“沒有手機啊。沒有。沒掉床上。你再找找。”
甄蓁回頭一看:床上空蕩蕩的哪兒有人啊?她剛鬆了口氣。
周淑雲就已經打定主意轉移戰場了:“組長,我去衛生間給你放點兒洗澡水。”
甄蓁回頭看了看黑漆漆的洗澡間,心頭一凜,那屋子裡唯一能藏人的就是那裡了啊。
她幾乎斷喝:“不用了!”
周淑雲拍了拍胸口,扭頭看著甄蓁:“我的組長啊,你幹嘛一驚一乍的啊?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甄蓁遲疑著搖了搖頭,結結巴巴地邊說邊想:“不,不用放水了。我頭疼,洗熱水澡……更催酒氣……想……對,想吐……”
周淑雲想著也是有理,不過剛走了兩步,又倒了回來:“那也得給你擰個手巾把妝卸了啊。”
甄蓁一聲哀嚎:“周姐姐!你就別忙活了。”
周淑雲扎著手:“平常不也是這麼忙活的嗎?你今天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