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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琛指了指黃志強的鼻子,抄起來啤酒瓶子對著他腦袋晃悠:“誰是你大舅哥?你也配得上我妹妹?呸!出了這個門兒不許提跟我妹妹相過親聽見沒有?我們家看見你都算晦氣!讓我聽見一回我打你一次,信不信?”說著,曹琛把嘴裡的牙籤兒啐到了黃志強眼前的桌面兒上,晃著膀子走了,一邊兒走一邊兒抽著肩膀偷笑。
手摸良心說一句,曹琛其實是個讓顏值耽誤了的實力派演員,這一段兒社會人兒一氣呵成、酣暢淋漓,演技可以說是一直在線的。
黃志強眼瞅著這兄妹三個相繼離去,眼珠亂轉,他張了半天嘴,才喊出來:“哎!甄蓁!相親不成,你好歹把飯錢結了啊?面又不是我點的!”
☆、離於愛者
回家之後雲鐸和甄蓁就吵起來了。
雲鐸憤憤不平:“你怎麼回事兒啊?甄蓁,你聽他胡說八道上癮是吧?今天要不是我拉著你,你還不走?他都那麼說你了,你還不生氣?”
甄蓁聳了聳肩膀兒:“有什麼可值得生氣的啊?”
曹琛拿著一罐啤酒也溜溜達達地回來了:“就是就是,有什麼可值得生氣的啊?這也生氣,那也生氣,還活不活了?”
雲鐸已經出離憤怒了:“你們倆沒皮沒臉是吧?”
曹琛和甄蓁一起點點頭:“混社會,就不能那麼要臉。都奔三的人了,這些年丟人的事兒多了去了。為了這點兒事兒生氣,不值當的。”
雲鐸氣結。他想說甄蓁心太寬,但是想想甄蓁今天相親失敗,已經夠不順了,於是扭頭指著曹琛:“你不是說你職業鑒渣嗎?這麼渣了你還不說話?要不是我把甄蓁拉回來,你還得笑到什麼時候?你是真不怕甄蓁吃了虧!”
曹琛猛搖頭,強忍著笑說:“不不不,兄弟,您一定對渣有誤會。這位黃先生這不叫渣,這叫傻。再說了,甄蓁能吃什麼虧啊?一沒失身,二不沒破財,讓你及時拽走了,連二十塊錢的面錢都賴下了。沒事兒沒事兒。我看挺好的。”
雲鐸都聽愣了。
甄蓁“噗嗤”一樂,贊同地跟著點頭兒。
曹琛說:“這位姓黃的,見面第一次就把自己底牌都亮出來了,不是傻是什麼?甄蓁,你別說,人家還是真想娶你。在人心裡,這叫褒貶是買主兒!知道不如你,所以瘋狂打擊,尋思著你萬一讓他懟糊塗了,也許就答應了呢。反正一般不腦殘的人都看出來他條件次了。”
雲鐸脫口而出:“還有這套路?”
甄蓁樂著點了點頭:“城市套路深,我這不就回農村了嗎?”
曹琛說:“再說,雲鐸你今天辦得這叫什麼事兒?你把人家甄蓁拽走幾個意思?成年人相親,對不對眼兒自己說了算,也許甄蓁就斯德哥爾摩綜合徵的稀罕這樣兒的油膩男子呢?你憑什麼攔著人家找虐啊。也許咱們甄蓁就是口兒重也未可知啊。”
甄蓁狠狠地捶了曹琛一下兒。
曹琛笑嘻嘻地推開甄蓁的拳頭,看著雲鐸說:“你就說吧,把她拽走幾個意思啊?截胡?您娶人家是怎麼地?”
雲鐸白了曹琛一眼:“我是為了甄蓁好。大家一起長大的,我就看不得她受欺負。”
甄蓁的臉略微紅了一紅,抿著嘴笑。
曹琛又看了看甄蓁:“再說人家姓黃的說的也沒錯兒啊,三十歲以後女的生孩子是不如二十多歲的了。黃先生就是奔著娶妻生子去的。那甄蓁的歲數肯定是個弱項了。人家要的重點是兒子。又不是靈魂伴侶。這點兒你們小布爾喬亞的知識分子要搞清楚,勞苦大眾的訴求不是要實現共產主義,就是要土地和生產工具,懂嗎?”
雲鐸指著曹琛跟甄蓁說:“他幫著那個碎催說話,你還不抽他?”
甄蓁一蹦坐在了桌子上,晃蕩著雙腿笑嘻嘻地說:“曹琛說的對啊。如果世界對我的看法兒,就是一個行走的子宮,那我肯定每天都在提折舊,如果沒有現代科技,我馬上就要貶值得一塌糊塗的。但是如果你們把我當成一個獨立的、活生生的人來看的話,姐們兒升值空間大著呢。我覺得女人存在的意義肯定不止是生孩子,黃SIR覺得我三十當媽太老了,我覺得他有生物學的道理。不過康多莉扎·賴斯女士五十一歲當美國國務卿,那可是舉世公認的年富力強,小年輕兒啊。我和絕大多數男性一樣有一百多斤的體重和一百多的智商,憑什麼我的價值只有三十年呢?是吧?我把自己定位成個子宮,我就是個器官。我把自己當個人來經營,誰攔得住我自我增值呢?”
曹琛點點頭,熱烈地鼓了三下掌:“就是這個道理!如果他要一個子宮,那他最多只能得到一個子宮。娶個子宮有什麼意思?器官又不愛你。”說到這兒,曹琛長長地嘆了口氣:“娶妻娶妻,一娶無期,這一輩子的事兒,誰不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過呢?”
雲鐸迷糊了一會兒:“甄蓁,那你想嫁給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甄蓁挺開心地開始做夢:“我想嫁給一個大暖男!”
曹琛翻了個白眼:“庸俗。”
雲鐸搔了搔頭髮,問:“什麼叫暖男啊?”
甄蓁瞥了雲鐸一眼:“都飛傻了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過兩年我看饅頭你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