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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安安靜靜地躺在一起吧。
躺著,躺著,雲鐸有個錯覺,如果可以一直這樣肢體環抱地躺下去,他們的身體最終會慢慢生長到一起,如同枝丫藤蔓,纏綿圍繞,從此密不可分。
如果他們在此刻死去,那麼摟抱的軀體上也一定會盛開出鮮花來。
如果那樣,也很好啊……
那樣的話,他一定要做一片很強壯的葉子,幫妹子這朵花遮擋住海邊的風和雨……
甄蓁微微地動了動,雲鐸瞥到她睡衣裡面一片雪白皮肉,一拍腦袋,坐了起來。
他說:“我帶了東西來。”
甄蓁迷糊地挑了挑眉毛:“吃的嗎?”
雲鐸打開隨身的一個小包,裡面有一個盒子。
甄蓁好奇地湊過去,雲鐸打開之後,雪白的膏脂,沒有任何味道。
他把她從頭摁倒,沾滿藥膏的手指,輕輕地滑過她身上每一處凸起的紅檁,涼涼的,很舒服。
她身上,這樣的紅痕有很多。
隔了一天的沉澱,皮下出血紅澤變紫,更見猙獰可怖。
雲鐸自責地抿住了嘴:“我以後……不會再這麼對你了……”這次他的手很輕,怕驚嚇了蝴蝶的那種輕法。
甄蓁瑟縮一下兒,語氣淡淡的:“你要是再這樣呢?”
雲鐸悶悶地說:“那你就打我好了。”
甄蓁撇了撇嘴:“沒誠意,我又打不過你。”
雲鐸嘆了口氣:“我一定會改的!反正不改的話,你就會嫁給別人。”
氣氛尷尬了一下兒。
甄蓁企圖顧左右言其他:“你給我擦的是什麼啊?”
雲鐸說:“藥膏?我們訓練受傷的時候會用到的。緩解疼痛酸脹很有效。”
甄蓁震驚地抬起頭,滿臉狐疑:“你怎麼會受這種傷?”
雲鐸拍一下她的腦門子:“拉傷和挫傷啊。你在想什麼?”
甄蓁放下心事地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雲鐸在她耳朵上擰了一下兒,甄蓁偏頭咬了他手腕一口。
於是雲鐸就把甄蓁推倒翻了過去,甄蓁順勢翻身伏在床上,手欠地撥拉著雲鐸的小包,很快,一個花花綠綠的盒子露了出來。
有一點點像口香糖的樣式,上面花花綠綠的花體字:COMDON。
還沒有拆封。
甄蓁“咦”了一聲。
雲鐸劈手奪過來那個盒子,准准地扔到了甄蓁的抽屜里,和那盒丹媚並排躺在一起,嗯,天生一對兒的樣子。
甄蓁好笑地回過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雲鐸。
雲鐸搔搔腦袋,四外看著,很爺們兒地說:“總比你吃藥好吧?這些事,我應該想到的,是我疏忽了。你以後該提醒我也提醒我。”
甄蓁哈哈哈地笑了出來。
走廊里已經有了人來人往的聲音,雲鐸按住了甄蓁的嘴:“噓,隔音不好,你總不能說一大早就看電影吧。嘻嘻哈哈的,說屋裡沒人誰信啊。”
甄蓁笑著“唔唔”了兩聲,掙了出來:“就跟他們說林董家的姑娘讓狐狸精迷了。整日整夜自己在屋裡叨叨咕咕的好了。”
雲鐸按住甄蓁的腰,作勢打她屁股,自己也是忍俊不禁:“誰是狐狸精?”
甄蓁雙手亂抓,居然把那個小包刨了出來。
她頓了頓,看看手上的小包兒,又看了看表,突然扭過頭問:“哥,要不要試試?還來得及……”
要麼說做男人壓力大呢,對著被自己弄得釵橫鬢亂的妹子,你好意思搖頭麼?必須不好意思啊。
那還是爺們兒嗎?
雲鐸意意思思地跟甄蓁客氣了一句:“那……要不就試試?”
甄蓁從善如流,一臉的出嫁從夫:“嗯嗯嗯,試試就試試唄。”
然後就試了。
還行。
挺好。
沒買錯。
雲鐸就是那麼會買東西。
那天時間也掐地蠻好,事後不久,就有人來敲門叫甄工的起兒了。
雲鐸嘆口氣,他們甄工是世子大人,黎明即起,萬機待理,這等片刻不得閒。
甄蓁一邊穿衣服一邊冒出來一句再鄭重不過的話:“我決定了。”
雲鐸一愣:“什麼事?”
甄蓁回過身,篤定地說:“我要跟你在一起,去他的李家少奶奶,我不稀罕!”
雲鐸氣結,扭她耳朵:“我以為你早就定了!”
甄蓁扭捏:“昨天坐布加迪威龍的時候,心裡恍惚了一下兒。”
雖然知道她開玩笑的,雲鐸還是聲音涼涼的:“那怎麼又改主意了?”
甄蓁摟住了雲鐸的脖子,臭不要臉地香了一口:“因為哥比豪車好!”
溫香軟玉抱滿懷,雲鐸暈暈乎乎地腦子裡冒出來曹琛常說的一句話: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他打了個寒顫,直覺這不是什麼好兆。
甄蓁穿戴整齊了就是一身颯爽英姿,高挑纖細,雙目炯炯,一臉的精英敗類。
雲鐸有的時候真恨她看不到自己穿飛行制服的樣子,其實不比她差的。可恨自己現在天天便裝,讓甄蓁的師姐笑話是:荊釵布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