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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就摸過去了。
雲鐸打頭陣,甄蓁和曹琛一左一右地跟在他身後……拉著他的衣服角兒……
雲鐸一邊兒走一邊兒勸自己:我別翻白眼,我得忍住,走廊太黑,容易看不清……臥槽……這老鷹抓小雞呢……
甄蓁剛開始兩步走得戰戰兢兢地,邁開腿就好多了,她有點兒想起來這是哪裡了:這是一個類似更衣室的員工休息房。她離開的時候還沒有裝修好,所以並沒有很深刻的印象。
曹琛比較職業病,這個膽小的人設一旦立起來,一時半刻他還真轉不過來。
那是走廊最深處的那個房間,燈光忽閃,若明若暗,幽幽的哭聲從裡面傳出來,一扇不鏽鋼門被從裡面砸得“砰砰”直響。
雲鐸三步並作兩步要往前沖,被曹琛一把攔住。他舉著手機,慢慢走著慢慢拍:“您別搶鏡啊,臥槽,臥槽!氣氛太好了,氣氛太好了,這素材沒治了,我已經腦補BGM了我跟你說。”
雲鐸氣得都要搶他手機了:這人可真是一身藝術細菌啊,這都啥時候了,還有心直播。
不過倆人撕也撕不了幾步了。
越走越近,哭聲越高。
甄蓁側耳聽了聽,突然一把推開他們倆,快步跑了過去。
雲鐸分明聽到她低聲叫了一句:“孃孃!”
曹琛好像也聽到了,兩個人面面相覷:孃孃?什麼情況?林菀那個老妖精還在島上?
雲鐸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刮颱風就有她,一刮颱風就有她,不是我封建迷信:颱風備不住就是她招的!
甄蓁步履飛快地跑到了走廊的盡頭:那是一扇門,扭曲了的門。
門裡的人顯然聽到了外面的人聲,瘋狂地拍打著門板。
裡面發了瘋地拍門,外面的甄蓁也拍門:“你們哭什麼?出什麼事兒了?找個明白人過來跟我說話!怎麼了?有危險?”
這會兒,就算是曹琛那麼大的心都有點兒含糊了,他奓著膽子往裡面嚷嚷:“沒事兒吧你們?都是自己人,咱誰也不許嚇唬誰啊!”
雲鐸砸著門問:“裡面有人受傷嗎?”
嗚嗚地含混聲音,聽得出來,是女人在哭,哭聲漸漸微弱,有氣無力的樣子。
雲鐸是沒那麼多廢話的,拽了兩下大門拽不開,心裡就有點兒數兒了:“房屋受力不勻,門框已經變形了。”
甄蓁扭頭看他,一臉理直氣壯:“撬吧。你們倆不是撬過嗎?有經驗!”
雲鐸莫名所以地看著甄蓁。
曹琛推了兄弟一把兒,雲鐸猛然才想起來:前兩天自己和曹琛一起矇騙甄蓁去撬門的事兒。雲鐸畢竟老實,說瞎話不過兩天就忘了。這甄蓁還沒看出端倪,他自己先臉紅了。還好,樓道里黑,甄蓁看不出來。
那就撬吧,裝作很有經驗的樣子。反正妝模作樣這事兒曹琛很在行,雲鐸拿著鐵杴,曹琛掄著斧子,把人家大門砸得咣咣直響,火星子都冒出來了,不鏽鋼門自巋然不動。
蓁皺眉在一邊兒看著:“你們倆不是前兩天剛撬過麼?我怎麼看著不像啊。”
雲鐸臉更紅了。
曹琛擦了把汗:“那門跟門能一樣嗎?咱家的門是木頭的好不好?你這門不鏽鋼的。哲學學習過嗎?這世上哪有倆一模一樣的門?咱社會主義還有中國特色呢。”
這話說得,把甄蓁噎得直打嗝兒,行吧!您說了算。
等雲鐸和曹琛一斧子二鐵杴地把門砸開的時候,已經二十多分鐘之後了。必須得承認甄蓁他們公司施工質量槓槓的,不鏽鋼的門那是真結實。
門剛撬開個能容一個倆人鑽出來的縫兒,屋裡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往外鑽了。
還沒等心急如焚的甄蓁衝進去,這已經“希里呼嚕”地跑出好幾口子了。甄蓁很想像條逆流而上的魚一樣擠進去,雲鐸拽住了她的手:“別去,你看他們……”
甄蓁扭頭定睛看她的同事們-----啊,前任同事們。
果然,他們個個大口喘氣,有的人臉色脹紅,有人臉色蒼白,看來是缺氧。
甄蓁皺著眉,用眼角一掃就看出來裡面做了個小小的隔離過濾結構。怪不得小小應急燈都一明一滅的,大用電器在這兒呢!要不是電力不穩導致通風系統停滯,差點兒把他們憋死。這幫人躲在里,倒是為自己的安全考慮得十分周到啊。呵呵,我還以為你們真不怕死!想到這兒,甄蓁心中冷笑:到底人算不如天算。電力系統要是完了,我看你們指著什麼過濾污染空氣?更別提密閉空間,門都開不開了,十來個人封在這裡,氧氣能不能堅持到颱風後,那就只能看老天爺開不開眼了。想到這兒,甄工不禁有幾分得意:得虧我來了,要不然你們還真就憋死屋裡了!不行,我得跟洛昭陽邀功去,這十條人命不得換我半年雙薪?甄工我得意雙薪啊!
雲鐸和曹琛就沒有甄蓁這一眼萬年的算計。好容易把門砸開了,正過數兒一樣地把人一個個兒地往外捋。屋裡一共關了九個人,有七個都是甄蓁的同事,那倆一個是李少爺,另一個很面生。
曹琛在雲鐸耳邊嘀咕:“那個是李少爺家的直升機駕駛員。就你說飛得側側稜稜的那個主兒。”
雲鐸上下打量了這位一番,也沒說什麼。維也納愛樂樂團的要是對保定交響樂隊的演員表現出哪怕一絲絲的鄙視,那都是不厚道的。反正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這胖墩兒的大叔跟精幹的雲鐸,那肯定業務水平是快手跟好萊塢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