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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蓁皺著眉頭坐了起來,剛叫了一半兒:“雲……”突然想起來,自己和雲鐸吵架,把他轟走了。
抿了抿嘴,神志光速歸位,那鬧鐘是幹嘛的?她沒設鬧鐘啊?
甄蓁扭過頭,看到床頭柜上放了一杯清水一個小瓶子,裡面有三顆雪白藥丸,下面壓著一張字條:小乖別忘記吃藥。是雲鐸的字,比平常拘謹了好多。
甄蓁嘆了口氣,把藥丸吞了下去,覺得屋子裡充滿了藥丸的氣息。
哦,原來和未婚夫吵架是這個感覺的,“噗通”一聲躺回床上,甄蓁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可是想想昨天的事兒依舊生氣,依舊!
有人禮貌地敲了敲門,甄蓁一咕嚕坐了起來,她捋了捋頭髮,揉了揉眼,又裝作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冷冷淡淡地說:“進來。”
進來的是穿著整齊的曹琛老師,他神采奕奕,文質彬彬,推門之後一閉眼“臥槽”了一聲。
甄蓁慌忙把睡衣外袍穿上了:“怎麼是你啊?!”
曹琛眨眼:“應該是誰?不是,你盼著是誰啊?”
甄蓁白了他一眼,把睡衣系好,癟了癟嘴,老實說不知道該跟曹琛說點兒什麼,氣得“哼”了一聲,和雲鐸談戀愛之後,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變得矯情了。
曹琛在屋子裡看了看,又看了看,就差怕床底下看了,他試探著問:“你……沒看見雲鐸嗎?”
甄蓁脫口而出:“他在樓下沙發上……啊?他不在樓下?”
曹琛老實巴交地搖頭:“沒在。沙發下我都看了。沒有。我就是過來看看,他是不是在你床頭跪搓板兒呢。”
甄蓁咳嗽了兩聲:“沒……沒有……”
曹琛摸了摸鼻子,“哦”了一聲,他剛想跟妹子宣講一番反對酷刑什麼的國際法,看來暫時還不用。
那天甄蓁是被曹琛抱下樓的,嗯,她依舊沒有鞋,雲鐸把她的鞋子都收起來了。
屋子裡並沒有雲鐸,廚房沒有、洗手間沒有、每個房間裡都沒有,看著也不像是去晨跑了的樣子,反正這個大活人就憑空消失了。
曹琛和甄蓁面面相覷:“他去哪兒了?”
曹琛搔了搔腦袋問甄蓁:“你昨天是不是打人家了?”
甄蓁抓抓頭髮赧然:“就踹了一腳……而已……”
曹琛眼角抽了抽:“一腳,還而已?你是人不是啊?哎,他是不是心眼兒一窄,跳海自殺了?”
甄蓁瞠目:“怎麼可能?雲叔叔年輕的時候常挨李阿姨打,不是也好端端活到今天?”
曹琛理直氣壯:“那能比麼?我們這一閥兒的小男孩兒氣性多大啊。誰還不是個獨生子咧?”
甄蓁“哼”了一聲:“嬌氣!”
曹琛薄怒:“怎麼說話呢?那娶媳婦兒是為了幸福,也不是為了挨打。五四運動都那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欺負人的?我跟你說誰也不能打誰!動手就不對!長嘴幹什麼的?不會罵街讓我聽笑話兒啊?”
甄蓁捂著耳朵:“住嘴!”
曹琛把甄蓁捂著耳朵的爪子撥拉了下來:“嗨,我今天就不信了!你們倆小時候也不打啊,怎麼長大了這麼好了,倒動了手了?”
甄蓁玩兒了玩兒衣服角兒,雖然她是不相信雲鐸一怒之下就跳海去了,但是……好像……也是有點兒擔心……
她抬起頭:“曹琛哥,你能幫我找雙鞋嗎?”
曹琛挑眉:“您還要做什麼妖?”
甄蓁怪彆扭地說:“我想去找找他……雖然知道不會跳海的……可是如果慪氣從家裡跑出去都沒人找的話也怪可憐的……這台階兒還讓他怎麼下……”
曹琛琢磨了一下兒,點點頭:“也對哈……”
於是當雲鐸一路跑進家門的時候,就看到這麼一幕:剛剛穿好鞋子的甄蓁,慢慢地扶著沙發背兒站了起來。她腳上的繃帶很厚,所以根本沒辦法系好鞋帶兒,這鞋子穿得十分勉強。因為一周都是被抱上抱下的,所以對於直立行走的感覺也丟失了一些。而且腳上的傷口,估計也不喜歡突然承受這麼大的壓強,看得出甄蓁在皺眉。
就這樣,她還是憑著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小心翼翼,搖搖晃晃,好像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孩子……
試著走兩步,甄蓁腳下一絆,險些摔到。
雲鐸一下子沖了過去,抱住甄蓁的腰埋怨她:“你穿鞋幹嘛?”
甄蓁有點兒開心,下意識地摟住了雲鐸,略喘了兩下,她聳了聳肩:“總不能一輩子要你抱。”
雲鐸還是不由分說把甄蓁抱了起來,期期艾艾地嘆了口氣:“你就是要走……好歹也等腳好了再說啊……我抱著你又不是捆著你……”
甄蓁撇了撇嘴。
熟練地把甄蓁安放在一層的椅子上,雲鐸跑去廚房倒了一杯清水給妹子,然後從隨身的口袋裡掏出來一盒藥。
他裝作出一副男人大丈夫的嘴臉,眼睛看著別處,對甄蓁吩咐道:“吶,這個是我一早去縣裡買來的。沒有過十二小時。你,你趕緊吃了吧。估計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