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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鐸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下意識地摁住了自己的腰,他側過頭問曹琛:“你就不怕我再掉下來?”
曹琛回頭看著麵包:“你會再掉下來嗎?”
雲鐸吐了口氣:“那本《轟炸伊拉克》你看了嗎?美帝那麼牛逼,每年都掉下來一百多人。這就是一個很玄的活兒。”
曹琛沉默了一會兒。
雲鐸幽幽嘆了口氣:“哥,你說……這世上……又有哪條船能說下就下呢?”
曹琛叉著腰,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笑了笑:“不過我先撇清一個啊,我們倆可就是單純的兄妹之情。你別誤會。昨天你那眼裡看著我都要飛出刀來了……”
雲鐸低著頭“呵呵呵”地笑:“哥,我不是故意的。”
走出家門之前,雲鐸突然回過頭:“哥,你說……我現在真的能推倒妹子了麼?”
曹琛頭也不回:“或者你也可以等著妹子來推倒你!”
走進永無島輻照工廠,雲鐸才覺得曹琛說得對,這裡比出雲峰危險多了,至少是看著嚇人。
嘿,整個永無島快趕上一迷宮遊戲了,這要不出兩條人命,都對不起這麼詭異的氣氛。
黑漆漆的大門黑漆漆的走道,站在門口一看雲鐸就覺得曹琛不來虧了,這地方陰森恐怖的,好歹收拾收拾,拍個《盜墓筆記》妥妥沒問題。
大門已經被推開了,門上有新鮮的手印兒,甄蓁顯然沒敢關門。
雲鐸翻過《戰場心理學》,這麼明目張胆的給自己留後路,只能說明戰士心虛。
輻照廠早就沒有電力供應了,雲鐸打開了甄蓁那天留下的戶外手電,手電質量很棒,一道白光唰地鋪滿了地面兒。
地上浮灰滿滿,只有一個人的新鮮腳印,想來那是甄蓁的。雲鐸鬆了口氣,這裡只有她一個人,她就沒事兒。
雲鐸拿著手電四外看了看,依稀還記得的廠房結構,他們對這裡其實極其熟悉,小時候經常來找父母洗澡、吃飯的。如今看來,廠房破敗,人去樓空。
哎……雕樑畫棟今何在?只是朱顏改。
他沿著甄蓁的腳印,慢慢地,慢慢地向前走。
雲鐸有種感覺,他不喜歡這個地方,所以他走得謹慎而迅速。他想早點兒找到甄蓁,這死小孩,來這兒幹嘛?
路越來越暗,廠房也越來越難走。
雲鐸四外觀察著,窗外已經全部黑了下來,一絲光都投不進來,他想了想,甄蓁說過,出雲峰的泥水把這兒的房頂都煳死了。難怪小時候滿滿日光走廊的感覺,仿佛已經成了上輩子的事兒了。廠房上被土蓋住了?那……不成了活死人墓了?
雲鐸打了個寒顫:太不吉利了。
前方“撲啦啦”傳來點兒聲音,雲鐸手電迅速照過去,是幾隻蝙蝠低空飛過。
雲鐸讓過了它們,側耳聽了聽,並沒有女孩兒的尖叫驚呼。
他點點頭:好樣兒的甄蓁。膽子真大。
想到這兒,他笑了笑:怪不得妹子瞧不上那些看見曹琛都慘叫的小粉絲們。
再走幾步,前面本來的一點微光,突然滅了。
雲鐸打賭自己看見一個紅點兒一閃而沒,快速地消失到了角落裡。
他一皺眉:真有壞人嗎?
他本能地沒有喊叫,按滅了手電,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摸了過去。
突然,角落裡寒光一閃,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刺了過來。
雲鐸一閃身,匕首刺空。
一個窈窕的黑影兒怨鬼一樣貼了過來,匕首利索地翻過來扎他後頸。
雲鐸一把拽住了黑影的腕子,橫推三步,把她按在了牆上。
嗯,這黑影兒身材窈窕,髮絲幽香,雲鐸說:“甄蓁,別怕,是我。”
甄蓁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一把捶到了雲鐸胸口上:“嚇死人啊!你摸過來,幹嘛不說話?我還當……”
雲鐸說:“你還當什麼?我還當你德國骨科要打斷我的腿呢。”
甄蓁“噗嗤”笑了出來,隨手扭亮了腦袋上的頭燈,推了雲鐸一把:“放開我啦。”
雲鐸也扭亮了手電,上下照了照甄蓁的打扮,甄蓁頭上戴著越野頭燈,頭燈圍繞有限,所以她沒盤發,只是編了一條長長的辮子垂著,背後鼓鼓囊囊的戰術背囊上印著一個赤紅的LOGO,腰上還系了一圈兒安全繩。腳上照例是鋼包頭的安全靴。怪不得她砸到曹琛身上,曹琛傷得那麼慘。
雲鐸點點頭:也算是有了基本武裝了。
他把玩了一下兒甄蓁的匕首,虎著臉:“可以啊,管制刀具,哪兒來的?”
甄蓁笑著奪了過來:“瑞士大叔送的。非管制野營刀具,你可別胡說。”說著,好好地把刀子插回了靴筒里。彎腰從角落裡撿起來一個什麼設備,“嘟”地一聲打開了小紅燈。
雲鐸想,剛才那個紅點兒就是這個傢伙了。
甄蓁略微收拾利索了點兒,繼續往前走,雲鐸在後面跟著她。
甄蓁的光源是在頭上,雙手都是解放的,這也算自帶主角光環了。
她一邊兒走一邊兒問:“雲鐸哥,你來幹嘛?”
雲鐸說:“曹琛不放心你來這麼荒僻的地方,讓我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