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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蓁慢慢地踩著水,一下一下地拍他的後背,哄孩子似地搖晃著他說:“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咳出來就好了。咳出來就好了。”
雲鐸又咳了幾聲,才想起來:“林秋水……”
甄蓁笑一笑,捏他的臉頰:“剛才游出去交給岸上的曹琛了。我看你沒出來,回來看看你。幸虧回來了。怎麼了?沒有暗流啊。抽筋了?”
雲鐸面色陰沉地搖了搖頭,突然,他難過地一把推開了甄蓁,扭頭自顧快速遊了出去。
甄蓁呆呆看著雲鐸的背影嚷:“喂,誰沒嗆到過?賭氣就不好了麼……”
出水比較順利。
林秋水早讓周淑雲叫人的來抬回去送醫院了。
曹琛大當家正穩穩噹噹地在岸上等著他們倆呢。
雲鐸出水的時候一臉喪,他臉色灰暗,也不用曹琛接應,從水裡一撐飛身上岸,轉頭就走,招呼都不跟曹琛打一個的。
曹琛“哎”了一聲:“不是,你跟誰啊這是?我哪兒得罪你了?”
雲鐸也不理他。
曹琛嘟囔:“你撞水鬼了啊?”
這邊兒話音未落,就聽到海里幽幽地有人說:“可不是撞鬼了麼……“
嚇得曹琛一激靈,他驚覺地回過頭,甄蓁載沉載浮在夕陽的波濤里,正小人魚似地笑嘻嘻。
曹琛朝妹子伸出了一隻手,想了想,又縮了回去:“我衣服貴,不許把我拽下去。”
甄蓁“噗嗤”笑了出來,看看四外無人,她愛嬌地伸出一隻手,曹琛往後退了兩步,再三確認甄蓁不會把自己拽下去之後,才笑笑地把妹子拽了上來。
甄蓁上來之後就問:“他呢?”
曹琛順手一指:“可以啊,你們倆這屁大的功夫兒,沉在水裡還能吵起來?也算難得。誰贏了?”
甄蓁冤死:“我怎麼知道他怎麼了?我回去的時候他沉在水裡一動不動,臉色煞白,要不是時間不夠長,我真以為他把自己淹死了呢!臥槽,我在說啥?呸呸呸!”
曹琛搔了搔腦袋:“是不是讓水鬼撞上了?洞裡不乾淨?”
甄蓁也撓腦袋:“不能啊,我姐的廟離這兒又不遠,有我姐保佑著呢,淹死我也淹不死他啊。”
這回輪到曹琛拍她的頭:“呸呸呸,童言無忌!”
甄蓁搖著腦袋想了想:“倒有點兒像那次我跳到水裡和他玩兒的那次那樣兒,臉色蒼白,四肢僵硬……”
說到這兒,他們倆都停了下來,曹琛和甄蓁面面相覷,一塊兒嚷嚷:“PTSD!"
“創傷應激!”
“哎喲,我去。”
“這毛病還真要命啊!”
“怎麼在這麼嚇人的時候犯?”
“對啊,對啊,這樣會死人的!”
“難怪他不著急回去!
“廢話!回去有個屁用啊,不是給大伙兒找麻煩嗎?”
說到這兒,他們倆一起住嘴了。
曹琛和甄蓁同時感到一道冷冽的目光,正狠狠地瞪著他們,他們一起回頭:看見並沒有走多遠的雲鐸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倆,眼光冷冷地,就跟不認識他們一樣,眼神疏離又脆弱。
甄蓁“啊”地一聲慘叫。
曹琛一把捂住了甄蓁的嘴。
雲鐸頭也不回地一個人走了。把石化的曹公子和甄郡主撂在旱地兒自顧尷尬。
看著雲哥兒遠走,甄蓁拍著胸口仔細看了看:自己爪牙們都撤了,該送人看病的送人看病。沒事兒的正好偷溜早走,擺渡都收了。平常前呼後擁的世子大人,今天居然給拉了個空子。
甄蓁不勝欣喜地趁亂跟著曹琛回了家,她歡呼一聲,毫無形象四仰八叉地倒在了沙發上,高興得蒼蠅似地直搓手。
曹琛特看不上地“切”了一聲:“這麼高興回來?”
甄蓁笑嘻嘻地:“魚入滄海鳥投林。世上什麼比自由自在好玩兒的?“
早回來了的雲鐸沒怎麼在意他倆,自己悶悶地扭頭鑽進洗手間去換掉自己這一審兒咸透了的衣服。
曹琛嘆口氣,跟甄蓁面面相覷了一下兒。
他說:“自由自在的甄工,起來,跟我去弄點兒吃的。得了,難得人齊,咱吃餃子吧。”
甄蓁一怔:“這麼晚了包餃子……”她抬頭看見擠眉弄眼的曹琛,心領神會,小跟班兒似地蜷著爪子墊著腳兒跟去了廚房。
曹琛一邊兒剁餡兒一邊嘀咕:“怎麼辦啊?剛才還沒好臉兒呢,這都不理人兒了。哎,你不是這些日子偷偷看創傷應激症的資料了嗎?看出來點兒章程兒沒有啊?再過兩天是不是該打人了?不是你不著急啊?我自己可打不過他。”
甄蓁一邊兒和面一邊兒急赤白臉:“瞧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那什麼叫你自己打不過他?加上我也打不過啊!再說那麼厚一本兒書,我一業餘學個函授的,三天就看出來個子丑寅卯,人家心理學家白混的啊?哎呀,還不如你創傷應激了呢。我跟雲鐸好歹能打過你。哎,曹琛,你就真打不過他?這些年你不是一直健身呢嗎?你不是老去拜關公嗎?就沒跟他老人家學個一招半式的?”
曹琛都快氣完了:“哥拜關公是求財的。不是提升武力值的。哎,那麼厚一本兒書,你就一點兒有用的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