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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蓁滑開了雲鐸的手,扭頭把扣子系的嚴嚴的。
她雪白著一張臉,愈發顯得唇不畫而紅,眉不描而彎,素素靜靜的那種好看法。
這樣不施粉黛的甄蓁,看起來十足專業精英,有種禁慾的美感,看起來貞靜又嫻雅,眉眼之間,居然有點兒凜然不可侵犯的煞氣。
雲鐸覺得她好像是故意的,於是他的臉更紅了,在雲鐸想明白自己幹了什麼之前,他捧著甄蓁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這個吻纏綿悱惻,甚至有點兒冗長,直到甄蓁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了他,雙頰赤紅地氣喘吁吁。
雲鐸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也是英雄氣短。
甄蓁瞬也不瞬地瞪著他,一臉冰清玉潔,可是不知道怎麼的,讓人看著就覺得這不推倒很可惜的樣子。
雲鐸閉了閉眼,努力企圖把自己從禽獸的境界拉回來,他顧左右言個其他:“哎,我的衣服呢?”
甄蓁說:“給你洗了。晾在洗手間。”
雲鐸嗤笑:“你也太勤快了吧?那我怎麼……回去……”
甄蓁終於捂著嘴樂了出來:“你就圍著被子在床上躺半天吧,這屋裡有電視,有WIFI,嗯,你餓了就叫客房服務。”
雲鐸搔搔腦袋:“那個……可以叫客房服務?不怕他們知道?”
甄蓁笑著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她臉色紅潤潤的,朝陽之下十分可愛。
雲鐸忍不住捏了捏妹子的嘴巴子,分明還有一點兒嬰兒肥。
她長大得真慢。
甄蓁看著雲鐸,笑得乖乖的:“沒事兒的話,我就上班去了。”
雲鐸用力拍了拍她的肩:“好好工……”
他話剛剛說了一半兒,甄蓁膝頭一軟,幾乎給他拍得半跪了下來。
雲鐸反應很快,他翻手扶住了她的腕子,把她攙了起來。
累壞了麼……自然腿軟……
兩個人尷尬地對視了三秒鐘,甄蓁一張臉漲的通紅通紅的,她聲如蚊蚋:“地力不濟……還是牛厲害些……”
說完,妹子捂著臉跑了,留下雲鐸一個人在屋子裡,撓頭苦笑。
她很快離開了賓館。
身後又貼上了長長的隨從尾巴,分明又做回了她同眾星捧月的小郡主。
雲鐸站在三層高樓的窗簾後面,定定地看著前呼後擁的甄工,那樣眉目鮮明,那樣靈動可愛,突然覺得自己大錯特錯:這樣自信美好的一個人擺在那裡,又有誰不喜歡?
太陽底下,妹子的身價地位,原本和她穿哪條裙子,沒有一毛錢關係。
只怕也未必是她全然能自己做主的。
所謂:天生麗質難自棄……
雲鐸目送著甄蓁的車隊遠走,頹然地坐在了床上,巨大的雙人床還殘留著昨天荒淫的氣味兒。
他伏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隨手挑揀出十來根甄蓁的長髮。
左右無聊,他把她的頭髮纏在了一起,綁在自己的食指上。
微微緊了一點兒,勒得他有點兒疼。
記得聽說過一種巫蠱之術,用那人的頭髮,可以給她下降頭,讓她一生一世眼裡只有他一個人。
雲鐸笑了笑,低頭,親了親甄蓁的頭髮。
不,她的頭髮太珍貴,不能浪費去做那些無聊的事情。
雲鐸歉然地想:妹子這輩子要和誰一生一世,原本這主意就該她自己拿。
昨天那回事兒,期初是十足對不起人家。
後來麼……勉強還湊合……
這一霎天留人便,草籍花眠,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不成瘋魔
雲鐸穿著半干不濕的病號服從賓館溜回來的時候,曹琛正叉著腰跟大夫那兒要人呢。
曹少爺這把形象全毀,急赤白臉,滿頭大汗:“人呢,別扯那沒用的,我就問你們人呢?我們活蹦亂跳的一個大小伙子進來的,睡醒一覺,頭髮絲兒都沒了?哪兒說理去?你們這是人民醫院還是孫二娘的黑店?”
護士妹妹都快嚇哭了:“是您說的,這人治得了就治,治不了就交錢裝盒火化。不用我們太費心……”
曹琛都拍桌子了:“治不了裝盒兒,你也得把盒兒給我吧?孫二娘開店你也得把人肉包子給我端上來啊。這丟了叫怎麼回事兒?我告訴你們這可不是個一般人,這是咱們艦載機飛行員,全國就有數兒的幾個!弄丟了你們賠得起嗎?我就問你們賠得起嗎?”
這一堆穿白大褂兒的,也就主治大夫見過世面還算鎮定,護士長都快嚇哭了。
護士大姐哆里哆嗦地說:“有理講理,不許大聲小聲的。你一個電影明星,什麼素質啊?嚷嚷什麼?這是醫院,你還真以為你東廠廠公啊?不帶這麼人戲不分的。”
曹琛都快氣完了:“這位大姐,咱還講理不講理,我就是電影明星就完了,我要是東廠廠公,您還活得到現在?我早殺你全家了。”
宋大夫雙手抱拳:“廠公息怒。廠工息怒。病人丟了我也著急,不過這人有手有腳自己能走能行。他一個大小伙子剜心要溜出去,我還能把他捆炕上嗎?我們這是治病救人,不帶日式繩藝的。”
曹琛指著大夫:“看不出來大夫您眼界還挺寬,玩兒的還挺全。我不管!老子昨天交錢交人,今天你就得把這一百多斤還給我!俗話怎麼說來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交給我一墳頭兒,咱也算有下文兒了。我也好跟人上級家屬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