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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鐸一下子蹲到了甄蓁身邊,怒道:“不好!”
曹琛在旁邊兒臉都白了:“雲鐸!一定得攔著她!打暈也得帶走!帶回去脫光了扔你船艙里沒毛病!臥槽!妹子你這FLAG立的,在我們那兒這劇本上最多再活三篇兒了。”
甄蓁皺眉呵斥:“曹琛你別胡扯。”說著,她好笑地垂下頭,捋了捋蹲在自己腿邊的雲鐸的耳朵:“你就讓我在這裡呆三天吧。三天而已。”
雲鐸斬釘截鐵地搖頭:“不行。要走一起走。”
甄蓁微微搖晃著身體笑了起來,笑得好像一個純真無邪的小姑娘。
她慢慢地揉著雲鐸的頭髮,說:“還記得,小時候,曹叔叔帶咱們去聽戲嗎?我最喜歡穆桂英了,她唱得真好聽,我還記得那一句:有生之日責當盡,寸土豈能讓於他人?真是威風凜凜啊。哥,你天天為了在一艘大船上起飛降落急得要命,也許是為了南海什麼的吧?那是你的責任。也許這個責任會讓我們長時間的不能互相看見,我都理解。可是……你知道嗎?我也有我的有生之日,當盡之責啊。安全、高效、造福人類,是工程師的責任。那是我的寸土,一樣不能讓與他人。你明白嗎?”
雲鐸的眼圈兒莫名都紅了:“那我和你一起留下。三天,三天而已。我最多晚回去一天。請個假麼。領導會同意的,大不了挨批評。”
甄蓁笑得雲淡風輕:“我服了你們了,戲真多!我只是留下來看看,大概率什麼事兒都沒有。你留下來幹嘛?走走走,都給我滾!讓我結婚前最後清淨兩天不行啊?煩不煩!”
那天的天光極好,暖暖的秋陽照進屋子,給甄蓁的身體打了一圈毛茸茸的背景光,讓她看起來真有幾分待嫁新娘的純真聖潔,笑容都跟著明媚了許多。
甄蓁坐在那裡,好看得很像一副印象畫。
曹琛看著這樣的妹子,突然打了個寒顫。
☆、今日相樂 皆當喜歡
甄蓁也挺擰的,雲鐸也挺擰的。反正最後倆人差點兒打起來,曹琛拼死拼活地攔著,他們才說好了,雲鐸再陪甄蓁待兩天,第三天按照原計劃歸隊去。甄蓁多呆二十四小時,到了時間爬也得爬到雲鐸身邊去。
曹琛腦子一抽,給雲鐸出主意:“要不然你給妹子脖子上拴個電擊器什麼的,然後自己拿著遙控開關。她要是到點兒不出現,你就當緊箍咒那麼摁。甄蓁你這麼聰明,現做一個給自己帶上也來得及吧?”
結果可憐的曹琛老師讓甄工掄著拖鞋追得滿屋子跑。
當然跑這個事兒,在當前情況下是比較順理成章的。曹琛比較慫,看了一眼那個鐵盒子就覺得眼暈得不行,此刻恨不得肋插雙翅飛回到北京去,他是一分鐘也不想跟那一瓶子恐怖病毒呆在同一片陸地上。尤其聽說那個倒霉玩意兒雖然殺不死他,但是有可能讓他長一臉賴瘡!曹琛一想起來雞皮疙瘩就各個起立。曹老師天賦美貌,可以死,但是不能丑!
於是曹琛收拾了個貼身小包就匆匆地走了,飯都沒來得及吃,屬於落荒而逃的那一種。
三天之內,甄蓁妹妹和雲鐸弟弟第二次送別了曹琛哥哥。
這次,沒有離情依依,沒有豪情壯語,只有曹琛一臉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特麼都這樣兒了還不趕緊跑?你們倆腦子裡是有包啊,有包啊,還是有包啊?”
甄蓁低著頭不看他。
最後雲鐸實煩了,很篤定地把曹琛推了出去:“有包。行了吧?你踏實走吧。反正也指不上你。”
於是,萬眾矚目的流量明星曹琛大人就這麼被轟出了家門。
午後斜陽照在曹琛的身上,拉出來一條歪歪長長的影子。
拉著箱子遠走的曹琛,看起來真的好像一條狗啊……
看著曹琛遠去的背影,甄蓁也無端打了個寒顫,她抓著雲鐸的胳膊,愁眉不展:“其實……你也應該走的。你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啊。”
雲鐸“嗨”了一聲,揉了揉甄蓁的腦袋:“你怎麼不明白啊?我就是想把他轟走,然後清清靜靜和你呆兩天麼。畢竟我這一去,再看見我的美人可能就要到聖誕節了。有這麼大一電燈泡在身邊兒,也不方便不是?”
甄蓁怔了怔,“噗嗤”笑了出來。
驀然重新恢復了二人世界,甄蓁和雲鐸突然都有一點兒訕訕地,他們相對而立,似有千言,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愣了一會兒,天邊呼啦啦地起了風,雲鐸抬起頭,分明看見遠方黑壓壓的雲層逼了過來,雲高而濃,氣勢逼人。
啊,天變了……
有了上一次應對颱風的經驗,融合了一下兒小時候對父母當初在島上生活的回憶,甄蓁和雲鐸快手快腳地在屋子裡忙活起來:甄蓁墊著腳尖給屋子裡的所有窗子都貼好了膠帶,雲鐸掄著榔頭乒鈴乓啷地在給大門上釘木條。然後他們倆存水的存水,充電的充電,雲鐸為了浪漫晚餐買回來的漂亮蠟燭也被甄蓁細心地放在房間的各處,旁邊兒細心地放著打火機。
收拾好的行李都架起來,放在了高處。
甄蓁看了看廚房裡的白面,甚至都繫著圍裙開始烙餅了。
總之屋子是一片備戰備荒的風風火火。
雲鐸一邊兒固定著窗子一邊兒嘖嘖:“我要是也跟曹琛走了,你怎麼搞的定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颱風哎,多嚇人你不知道,上次那麼懸,你就跟個睡美人似地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