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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水不以為然:“組長,我看你記錯了這塊兒地形了吧?怎麼可能好好的山缺了一塊兒呢。再說就算缺一塊兒,土在哪兒呢?一定是你記錯了。”
甄蓁對自己這個屬下最近特異地直言敢諫已經見怪不怪了,她一指曹琛和雲鐸:“我記錯了,他們倆也記錯了嗎?人家可是當地老鄉啊。”
人民子弟兵雲鐸同志還沒反應過來,當地老鄉曹琛已經山神土地狀點頭哈腰了:“沒錯兒,沒錯兒,我們世代住在這兒,對這片兒熟悉得很呢。甄工說的有道理,這山啊,是形狀不對了。”
林秋水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著雲鐸……嗯……和曹琛。
女人的直覺很奇怪,找另外一個女人的軟肋簡直輕而易舉。
一言不發的雲鐸讓她看地心裡毛毛的。
林秋水看著眼前這倆男人,嘴裡含著一絲冷笑說:“組長,什麼山塌了。沒準兒啊,他就是想見你一面,找個藉口呢。”
甄蓁瞥了她一眼:“人家大明星,要見我還得找藉口,識趣兒的這話別說出去啊。省得他家的粉兒來拆了咱公司。”
林秋水咕噥了一句:“我又沒說他……他又沒看上你……”
甄蓁笑得從善如流:“我又沒說你,你又不識趣兒。”說到這兒,她回過頭看了周淑雲一眼:“是吧?”
周淑雲當然扯順風旗,笑笑地說:“可不,咱們小林就是沒眼色。多虧組長心寬,要不然不定怎麼給你小鞋兒穿呢。”
林秋水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這女孩子們之間的眉毛眼睛的宮斗戲,曹琛是見怪不怪。
雲鐸在一邊兒都聽傻了,話還能這麼說?針尖麥芒兒的。誰說我的小妹妹是善茬兒呢?
甄蓁用腳踩著四處的地面兒,扭過頭對周淑雲說:“今天也不早了,你讓他們早點兒歇了吧。我一會兒帶著探針過來看看。”
周淑雲也看著不太對勁兒:“我陪你過來,再叫兩個小伙子幫忙,怎麼也得把安全繩帶上。”
林秋水尤不服氣,她兩步走到土坡上:“探什麼啊?進度這麼緊。哪兒有那個功夫?林董天天催的跟什麼似的。”她跳了起來,上下蹦躂了兩下兒:“你看這不是挺……啊!!!!!!!”話音未落,整個一片山坡突然開始往下滑。
雲鐸反應極快,三步並作兩步沖了上去,一把薅住林秋水的外套,曹琛愣了一下兒,衝過去拽住雲鐸。甄蓁拽著周淑雲大步後退,躲開塌方的面積。
無奈土塊兒滑落的力量大而迅速,林秋水只來得及掙扎了兩下兒,一個大活人就跟著山石泥土滑落下去了。只聽“刺啦”一聲,她的外套被扯斷了,雲鐸手裡只剩下了多半件兒衣服。
這一塊兒山體滑落的方向就是大海,土壤運行的軌跡,解釋了甄蓁的疑心:山呢?掉海里了!
這要是一齣戲,可以起名兒叫:山海驚。
不過雲鐸當時是沒那麼大閒心研究這山啊,海啊的。
他匆匆衝過去,站在剛剛形成的斷崖邊兒往下看,還好,林秋水沒有被活埋在沙灘上,海水的浮力救了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
此刻,她正在海里沉浮上下,顯然游泳不是很好的樣子,雲鐸從來不是見死不救的人,甭管這姑娘是不是嗆過甄蓁,就是通緝犯也沒有淹死的罪過!
他二話沒說,“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甄蓁一皺眉頭,急匆匆嚷嚷:“曹琛!你在岸上接一把!”說著也跟著跳了下去。
須臾之間,岸上的人就少了一多半兒了,曹琛摸了摸鼻子:“真不拿我當外人啊。”說著他施施然地揣著兜兒往低處海邊兒走。
周淑雲這才反應過來,急地在岸上大喊大叫,吵得曹琛腦仁兒疼。
曹琛抖了抖一下兒手裡的半截衣服,回過頭:“大姐,我說這位大姐,你放心,有你家組長在,就淹不死人。哎,您別喊了。您喊得我腦仁兒疼。”正說著,林秋水的衣服側袋兒里有一張粉紅色的卡片飄然而落。
曹琛隨手撿了起來,芬香撲鼻,花體漢字:上寫著甜心,中寫著愛你。下款一個花體的李字。
要多騷氣有多騷氣。
曹老闆識貨,這小玩意兒啊,國際鮮花速遞的標準卡唄。
想著甄蓁前兩天收的那一屋子花兒,那一沓子卡片兒,他不禁“嘿”了一聲:“怪不得底氣這麼足啊……”
周淑雲顯然也看見了,她站住了腳,長長地嘆了口氣:“嗯,不是郡主,當個外室也是好的是吧……”
曹琛扭頭一笑,眉眼挑動:“要說貴司各個都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都不死性。”
周淑雲的臉紅了紅,不說話了。
其時已經到了下午,漲潮的時候差不多了,那天有風,海里剛剛掉進去那麼多土,也算濁浪滔天。
雲鐸一出水就急了,海面兒上浪起浪伏,可是哪兒有林秋水的影子啊?
他劃拉了一把臉,大聲喊:“林秋水!小林!”
不遠的某個地方,好像傳出來一聲嗆水的嗚咽。
雲鐸循聲而望,模糊間,好像有一個半露在海面上的小山洞,感覺一下兒,海流不錯是往那個方向走的!雲鐸往那個方向遊了幾下兒,果然,低矮的洞穴里好像有人撲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