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遠處傳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聽說是員工宿舍區改造開始了。
雲鐸眯起眼睛往那邊看去,曹琛隨口問了一嘴:“你說不會動了甄蓉的像吧?”
雲鐸怔了怔。
☆、貞女之祠,毀之不吉
甄蓁為了趕回來陪著雲鐸去拆線,中午飯都沒工夫吃。
下午三點,甄工左安排右囑咐,安排了心腹人給打著埋伏,最後自己悄沒兒聲兒地溜回來陪雲大爺去醫院。
甄蓁一邊兒溜走一邊兒掩口笑,這可真是: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今天並不熱,回家的路上海風習習。
路邊的野花散著淡淡的草香,啊,空氣里真是充滿了戀愛的酸腐味道啊。
甄蓁的心情很好,一路小跑沖回家的路上,她想:雲鐸是不是等急了?啊?哪裡是陪同就醫,真的好像約會啊,想著就美滋滋的。
就在甄蓁餓得前心貼後背地跑回來的時候,她直覺家裡氣氛不對,不過也說不出來哪兒不對,就是覺得不對。
雲鐸冷著一張臉坐在方廳里不看她。
曹琛看起來也怪怪的。
甄蓁抬頭看看天,還是朗朗乾坤。
甄蓁低頭看看地,還是厚德載物。
甄蓁中間看看雲鐸,人家三貞九烈地坐在屋子中間兒,寒著一張臉,仿佛受了潑天大委屈的富貴家大小姐等著審出門嫖院子的倒插門姑爺。
甄蓁站在門口再反思了一下兒自己,她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七出的罪過兒讓人抓住了把柄。也沒有什麼叛國投敵的犯罪事實讓人找到了確鑿的證據。
那就十足摸不到頭腦了。
人說兩害相權取其輕。
甄蓁在心裡權衡了一下兒,覺得大是大非的問題,還是找吊兒郎當的曹琛比較好說話。
她戳了戳曹琛,把曹琛拽到了牆角兒,小聲嘀咕:“哎,這是怎麼了?”
曹琛剔著牙,斜睨著甄蓁,衙門裡的衙役什麼樣兒他什麼樣兒:“你還有臉問怎麼了?”
甄蓁低頭想了想:自己有錯兒不假,可是還沒犯呢。今天沒有拒絕李公子的宴請,可是同著那麼多同事,倆人也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啊。重點是,她就算答應了李少爺過兩天宴會上當他女伴兒,在李氏集團的滿門親眷面前露個小臉兒,她也沒讓雲鐸知道啊。
偷吃縱然不對,但是她懂得擦嘴,就不算最渣。
這事兒是這樣,甄蓁也看出來李少爺對自己一般,無奈嬢嬢逼得緊,她想著是去應酬一下就算了。
逢場作戲麼,出門工作難免的。
曹琛看她垂著頭在那兒琢磨,立刻眯縫起了眼睛:“甄蓁……你給我說實話,你幹了什麼了?”
甄蓁小聲兒說:“我還什麼都沒幹呢?“
曹琛一把把甄蓁拽到了門口:“活祖宗,你還要幹嘛?這位已經氣得低燒了。”
甄蓁眨了眨眼,顯然還不能進入狀況:“為什麼啊?一大清早不好好好的嗎?不拆線去,他跟這兒作什麼妖呢?”
曹琛小心翼翼地問:“妹子,你姐那個雕像的事兒,你不知道啊?”
甄蓁鬆了口氣:“哎呀,我當什麼事兒呢,我知道啊。我跟他們說了,千萬不能拆了。李家也答應了啊,還說呢,給咱們維護維護。這不挺好麼?維護維護而已,你們別瞎想。”
雲鐸冷哼了一聲,十足惱怒。
甄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覺得很委屈:“幹嘛啊?你幹嘛摔臉子給我看啊?早上你還好好的,怎麼五六個小時就這樣了?”
雲鐸還要說話,讓曹琛攔住了。
曹琛試探地問甄蓁:“你……知不知道他們怎麼維護你姐姐雕像的?”
甄蓁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理直氣壯:“那還能怎麼維護?加固一下兒基座兒,收拾收拾石人兒,拋個光打個蠟到頭兒了。還能怎麼維護?換機油三濾?我姐又不是汽車。”她隨手拿了本書扇了扇:“你們倆是不是看見人家把雕塑圍起來了,就大驚小怪的?至於麼……哎喲餓死我了,雲鐸哥,咱還有吃的嗎?”
曹琛回頭看雲鐸:“看來她是真不知道。”
雲鐸臉色蒼白,嘴唇發抖,顯然是氣得不輕,他不看甄蓁,直接跟曹琛吵:“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這些日子,你沒看到咱們甄工對人家李家兢兢業業,唯恐逆了甲方的心思,曹琛你又不是看不見?甄蓁你把自己貼進去也就算了,你把甄蓉糟蹋成這樣兒,你……你也下得去手!嗯,回來還有臉跟我要吃要喝?你心怎麼這麼大啊?我活該伺候你的是吧?”
甄蓁一皺眉,也不樂意了:“人家是甲方,是財神爺!我能不供著點兒麼?再說,我姐姐都無量玉像了,還能讓人糟蹋成什麼樣?雲鐸,你會不會好好說話?哎,我為了陪你去醫院,中午飯都來不及墊一口,你那麼大人天天在家呆著沒事兒,給我弄口吃的怎麼了?你閒著也是閒著啊。”
雲鐸的手慢慢地扶在了腰上,氣得眼圈兒都紅了:“這幾天,你忙得兩頭不見人。家裡的事兒是不是都是我乾的?你說過我一個‘好’字沒有?處處都是我應該的一樣。好啊,我這使喚丫頭一時沒伺候到,看看甄大小姐這委屈受的!今天咱們說道說道,我不會好好說話,你會不會好好做事?你去海邊兒看看,那立著的是個什麼?你要捨身巴結李家,禮服你師姐都給你空運來了。你本事,我也管不了你!你能不能給你姐姐留個清白?”說著一個禮服盒子杵到甄蓁眼前,甄蓁低頭看了看,果然是洛昭陽發過來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