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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蓁回頭看雲鐸:“你什麼時候跟他說我今天拆線的?”
雲鐸搖了搖頭:“沒說啊。我昨天是皇貴妃的戲份兒,怎麼能跟巴結皇上的宮女兒說這個?是不是曹琛?”
曹琛低眉順眼地福了福,嚇嚇唧唧地回話:“娘娘說的是。”
甄蓁氣得要撞牆:“你們倆!!!能不能別演了!!”她從雲鐸懷裡跳了下來,負氣似地足不沾地自己往屋裡走去。其實甄蓁的傷口癒合得差不多了,就是腳上纏了一堆紗布所以行走不便。這兩天她摸索出來用腳尖走路的法子,所以直立行走這事兒,對於她這個受傷的智人後裔就沒那麼虐了。
走了兩步,甄蓁回過頭,看曹琛正在端詳她,於是更怒了:“看什麼看?是不是覺得我走路姿態輕盈像常年跳芭蕾的?”
曹琛搖了搖頭,一臉忠厚:“您想多了,充其量像剛剛裹小腳的!”
這一句話把甄蓁噎得啊,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捶了墊子半天,才再次口吐出人言:“快去請如來佛祖……收了這個妖孽吧!!!”
遠方,正在南海紫竹林中龍目御覽永無島上施工進度的霸道總裁洛昭陽,突然打了個噴嚏,她看了看手機,卻是小師妹正在微信中泣血帶淚地哭喊申訴:師姐!曹琛欺負我!我不管!他要演你的戲,你就把他活活寫死!不!那太便宜他了!你就讓他從小和父母離散!成年死了兒子!對!還要死老婆!把他炸成粉末!挫骨揚灰!屍首都找不到一塊整的!總之,虐得他體無完膚才趁我心!
看著師妹如此惡毒兇狠的提議,洛昭陽仙風道骨地淡淡一笑,她提御筆,舔徽墨,硃批四字:准卿所奏。
甄蓁拆線很順利。她體質極好,這雙腳的線拆掉之後,血都沒有出一滴,只留了幾個對稱的針孔。
雲鐸給甄蓁穿了舒服的棉襪子和軟踏踏的亞麻鞋,扶著她走了幾步,果然不痛不癢,雖非健行如飛,但是穩步向前是沒有問題的了。
這一下子大家都挺高興的,畢竟這十來天都是被抱上抱下的去哪兒都不方便,雲鐸雖然軟玉溫香抱滿懷地並不嫌煩,可是甄蓁這路平素一個跟頭雲十萬八千里的主兒,自己都恨透了自己這洋娃娃似的做派。
曹琛也挺高興的,畢竟是妹子康復了麼,雖然失去了一個嘲笑的對象,但是畢竟家裡康復了個殘疾人,可喜可賀。
午飯是曹琛做的,專門兒給甄蓁燉了一碗大豬蹄子,說是吃哪兒補哪兒。
瞅著油膩膩的這一大碟子,甄蓁托著飯碗,只覺得小曲兒好唱口難開。她沉吟了半晌,別有用心地在一大堆雞雜兒里,給曹琛挑了一塊雞心夾了過去。
那一刻妹子的面目甚是慈和:“既是這樣兒,哥也補補吧。”
雲鐸心領神會,從善如流地給曹琛夾了一筷子豬腦:“對對對,哥,你可好好補補吧。這些年,你是太虧自己了。”
曹琛小公舉哪兒受過這個委屈,他一摔筷子:“你們倆欺負我一個!”說完噘著嘴上樓去了。
於是遠在千里之外的洛昭陽收到了這樣一條信息:霸道總裁!你師妹欺負我!不給我吃飯!你要為我做主啊!
這微信的主人頭像霸道,名頭響亮,怎麼看都是個蓋世英雄,無奈他語音淒楚,哀婉動人,楚楚可憐:這次第,怎生一個‘娘’字了得……
有道是少年“娘”,則國“娘”。欽天監說了,這並非吉兆。
洛昭陽皺眉,在健身房裡放下自己揮舞了半晌的八十二斤青龍偃月大砍刀,氣不長出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話:乖,給你發五塊一毛八紅包。自己出去買個饃吃。等朕回來,再為你做主。
這紅包發過去還沒有三分鐘,甄蓁的微信又殺進來了:師姐!你怎麼能這麼慣著曹琛這個妖艷的賤貨!他拿你給他發的五萬一千八的紅包氣我!憑什麼他有我沒有?我跟了你多少年?憑什麼他一嘀咕就有紅包?我昨天嘀咕半天了你就回復我四個字。不公平!聖上不可重內廷而輕重臣!
洛昭陽回覆:明明五塊一毛八。
曹琛微信殺過來:洛總,你配合一下我,就告訴甄蓁五萬一千八沒關係的。我就是要氣死她。回頭錢我還給你。
聽到這裡,洛昭陽長長地嘆了口氣,覺得最近忒是不像,這幫人有必要集中敲打敲打。於是她臨時建了個對話群,發話:後宮與前朝不睦,總是與社稷無益。朕盼愛妃愛卿好好相處,畢竟宮中祥和,外朝才能平安。另外,最近老子事兒多心煩,不許在老子耳邊叨逼叨逼叨!給你們臉了是吧?我查仨數兒,都給我消停了!三!我警告你們,再讓老子瞎幾把操心,回去挨個打死,管殺不管埋!都聽見了沒?
說完,她皓腕輕抬,玉指曼點,輕飄飄地配了一段自己刀劈滾木的視頻發送了出去。
甄蓁秒回:微臣謹遵聖命。
唯獨曹琛半晌無語。
洛昭陽奇道:曹愛卿?廠公?朕的吩咐,你可聽到了?
甄蓁嘻嘻哈哈地回了一句:回稟師姐,丫已嚇暈過去了……哈哈哈哈哈……
洛昭陽微微赧然:承平年月長大的哥兒,哪兒見過這等世面,不似咱們公司的人,胡打海摔的慣了。原是我嚇壞了他……
甄蓁連忙解勸:主公不必掛懷,惡人自有惡治。
洛昭陽皺眉斥道:不要胡扯。怎也是你娘家兄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