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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極其羨慕又欽佩地看了諾重一眼,默默咽了口口水。
「是啊,」諾重不甚在意地笑笑,「往年快遞室都能直接收到女人呢。」
「!」蹲地上的齊晗警惕地抬起頭,看了看白昕修又看向諾重,伸出一隻手拍拍他的椅子扶手努力找回存在感:「哥,那晚上一起吃飯。」
諾重一愣,隨即笑道:「好。」
「諾隊,」唐楷銳已經在翻禮物了,頭也不回喊他,「你今年還是不要禮物嗎?」
諾重「嗯」了一聲,「你挑吧。」
「耶,」唐楷銳歡呼,「這幾個是粉絲給江音的,先給她留著,這次終於沒有人和我一起瓜分諾隊的禮物了哈哈哈,我怎麼這麼高興。」
他按禮物盒上的備註分類,把一側的幾個Tiffany,Lv,Gucci的袋子遞給余夢,唉聲嘆氣:「余夢哥,為什麼你們的粉絲這麼有錢,給我的禮物好幾個都是玩偶......哎,我也想要奢飾品......」
白昕修瞥他:「行了,哪次諾隊的禮物沒到你和江音的包里,知足吧,趕緊挑,給江音留幾個。」
唐楷銳不情不願選了幾個偏中性的禮物放到給江音的袋子裡。
「誒,洛洛,這有個禮盒是給你的,包裝還挺好看的。」他從最底下翻出個盒子,上面寫著致打野LuoLuo。
顧洛愣了愣,一直在旁邊默默圍觀的他沒想到還會有自己的禮物,NG個個都是明星選手,自己才來幾個月,本以為不會有粉絲注意到自己。
他兩手接過,小心翼翼打開,裡面是一個信封。
他一手拿起信封,另一手端著盒子,突然發現裡面還有一層,被紙蓋著。
顧洛沒多想,掀開那張薄紙,卻驟然瞪大了眼,手一松,禮盒連帶裡面的東西哐當一聲砸在了地上。
諾重猛然站起身,大步走了過來。
「諾......諾隊,」顧洛的話帶了點哭腔,身體開始輕微顫抖,眼底是驚恐和絕望。
唐楷銳白昕修和余夢也站了過來,眾人望去,地上躺著一個相框,玻璃已經出現了裂痕。
——裡面是張被p的遺照。
顧洛的定妝照被調成黑白,眼下有兩道猩紅的血跡,身前是醒目的三個血字:R.I.P.
唐楷銳倒吸了口冷氣,余夢立刻伸手摟住了顧洛。
諾重臉色瞬間就沉下去了,他蹲下身,拾起相框和禮盒放在桌上,在相框上蓋了張紙,冷冷道:「去查。」
白昕修自知失職,沒讓人檢查出信封下暗藏的東西,應了一聲趕緊拿著盒子出去了。
空氣一時有些安靜。
他們不是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人紅是非多,第一年NG剛作為黑馬一舉奪下春季賽冠軍時,粉絲基礎還沒有現在這麼多,很多別的隊粉絲看不慣他們,各式各樣的東西都寄來過。
那時俱樂部沒有現在這麼完善還有人專門篩選禮物的,唐楷銳江音這兩個孩子又不願意辜負粉絲,只能一個一個挨著拆,送遺照送死老鼠甚至做得特別逼真血腥的殘肢都有。
他兩最終還是拆完了全部禮物,然後在諾重房間裡擠了三四個晚上沒敢回去一個人睡。
三年過去了,剛加入NG的顧洛,又一次感受到了這個行業的惡意。
還是唐楷銳先開口:「哎洛洛,你居然這麼淡定,我給你說,我有次拆到一個血乎淋淋的右手,直接嚇得尖叫一聲然後衝過去抱住諾隊直哭,鼻涕眼淚全糊到他的范思哲最新款T恤上面。」
「我......」顧洛抽了抽鼻子,努力讓聲音變得平靜:「我沒事......我,我就是嚇,嚇到了。」
「沒事,」余夢在他耳邊溫聲道,「人紅是非多,這些黑粉就是這樣。前幾年你諾隊走路上都能被人砸礦泉水瓶子澆了半身的水。別往心上去,別難過,啊?」
「嗯,」諾重扯了扯嘴角,強壓下心底的怒火,揉揉他的腦袋,「習慣就好。打職業第一條,像Karry一樣死豬不怕開水燙。」
「誒諾隊,」唐楷銳不滿抗議:「怎麼還拿我舉例呢,我就是臉皮厚心大,我還驕傲呢。」
顧洛的情緒終於慢慢緩和下來,低下頭輕聲道:「我沒事了,你,你們不用管,管我了......」
「都回家吧,」諾重道,「讓白昕修找人把剩下這些再檢查檢查。回家放鬆三天,什麼也別想,好好休息。」
說是回家,其實這幾個人除了諾重和齊晗,這段時間其他人也不夠回趟外地的老家,也就住在了基地,只不過不用訓練,白天可以出去玩玩。
而諾重就藉機和他的小打野過二人世界去了,兩人開車往齊晗和賈易約定的地方去。
「哥,」齊晗看著全程不怎麼說話只專心開車的諾重,有些擔憂道:「你也別想了,就......這種事挺正常的,我爸他不是還......」
等紅燈時,諾重側過頭去看齊晗,後者好像在自己面前時從來沒有對外人的那種冷漠煩躁,嘴角不那麼緊繃,眉眼總是帶些溫順地低垂著,眼底不知道為什麼還像是有光,隱隱吸人深陷其中。
他忽的揚了揚嘴角,「嗯,不想了。只是覺得,顧洛這孩子沒趕上NG最輝煌的時候。」
他的話語看似不經意,畢竟NG這個賽季成績確實有下滑,表層含義淺顯易懂,然而他卻不知道,齊晗是唯一一個能聽懂那冰山隱藏在海平面下的萬丈深意。
——NG最輝煌的時候,是有諾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