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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汐潮看著自己手背上搭的手，路辭舊果然是沒機會也要找機會碰他。
算了，吵就吵吧。
但最後辛舟還是接了電話，先開口：「你要是死了，你放心，你跳樓，我跟著跳，拿命還你生恩。還有事嗎？」
辛舟媽狂怒情緒被兒子平靜口吻打斷，正愣住。
「辛舟——」
「我成年了，以後也不會進辛氏，還會放棄辛懷平的繼承權，不用吼，你想拿死逼我，可以，我等醫院發來死亡通知書，我拿命還你。沒什麼事，我掛電話了。」
辛舟平靜結束了電話。
開車到達酒店，林軒坐在副駕駛看的最近，好友看似平靜，手背青筋暴起，顫抖著手指，他從沒想過家庭關係、母子關係會成這樣的。
像是獵殺，拿命賭著玩，而且他知道辛舟說的是真的，不是故意騙他媽，嚇嚇人這麼說。
「路大師自便。」辛舟維持著體面。
路辭舊看出辛舟不好過，都壓著，就說：「一時半會沒問題。」人家私事他不好開口。
抱著崽崽們下車，回去午睡會，下午附近逛逛。
不用等到明天天亮，就會有人找上門。
一家六口回酒店套房。林軒看辛舟背影孤零零的上車，一把攔住，說：「去哪？」
「去辛家收拾行李。」
「誒，我開車吧，我來。」林軒真怕辛舟出事，搶先上了車。
辛舟沒說什麼，坐在副駕駛，點了支煙。林軒不記得辛舟會抽菸，他們同宿舍四年，辛舟從未抽過煙。
快到別墅了，辛舟望著這片小區，說：「辛懷平愛面子，不喜歡別人說他暴發戶大老粗，所以要跟人學底蘊，買了那麼多別墅，還是最喜歡這塊，因為夠老夠舊。」
顯得辛家有底蘊。
但實際上，辛懷平就是煤礦發家，後來幹什麼什麼發。
「早些年，我和我媽還沒被接回來，他每次宴會喝醉，都會罵人，將全場的賓客都罵一遍，那些瞧不起他的，說他土的，奚落他的，不給他面子的，他說遲早有一天會踩著這些人，讓他們跪著求他。」
「其實那時候，我媽沒成為辛夫人，我還是小三的孩子，有個小小的家，那個地方現在回憶起來，還有些家的味道。」
雖然學校同學知道他沒爸爸，欺負孤立他，但那兩室一廳，他母親很溫柔，會給他講故事，做飯，要是表現好了，爸爸『回家』還會誇獎他。
那時候他不知道他是私生子，是小三的孩子，以為爸爸在外工作，在他心目中，爸爸是高大的，讓他崇拜的，一句誇讚讓他興奮激動許久。
後來，他媽成了辛夫人，要顧全面子，成為大度的辛夫人，所以辛航辛帆欺負他，他媽都會說你忍忍就好沒事讓讓他們。
他媽太害怕做不好被小四替代，兢兢業業，賢良大度，哪怕兒子被兩位哥哥欺負毆打了，也不敢對前任的孩子動一根指頭。後來一年兩年，時間久了，他媽覺得位子坐穩了，兩位哥哥是他的敵人，是競爭關係，才開始下絆子放軟刀子。
辛舟是他媽手裡的刀，不經事的時候，三觀就跟著他媽走，跟兩位哥哥斗過，兩敗俱傷。後來慢慢懂事明辨是非了，去了外地上大學，包括去國外留學。
他不想鬥了，辛氏集團他也不在意。
「到了。」林軒說。
辛舟望著別墅，嗯了聲，「麻煩你在車上等我，我很快出來。」
「行。」林軒目送辛舟離開，抓著手機搜辛懷平三個字，網上還真有，是個論壇，說辛懷平這人初中畢業，怎麼這麼牛批，白手起家，幹啥啥發，也有人酸溜溜說辛懷平就是生的時代好，趕上了趟。
先是煤礦第一筆金，改革開放下海，膽子大，做什麼賺什麼，還娶了四位夫人，各個年輕漂亮，外頭聽說有很多情人，十幾個私生子女，真是柳城土皇帝一般的人物。
林軒看到這兒，呸了聲，真渣。
抬眼就看到辛舟站在車窗外，也不知道來了多久，林軒尷尬收起手機，開車門說：「這麼快？」他看到辛舟手裡提了個行李箱。
在這個別墅住了二十多年，所有私人物品加起來就是一隻小箱子。
林軒看到方小雲扶著肚子站在門口，跟傭人大聲說：「把他的東西全給我丟了，以後這個人再進來，就跟我報警，我不要看到他。」
林軒第一次想打女人。
「現在去哪？回酒店嗎？算了，找地方喝一杯吧。」林軒不由分說幫哥們放好行李，開車，催促說：「我知道有家網紅酒吧，去逛逛。」
現在這個點，下午去什麼酒吧。
最後還是買了啤酒回酒店房間裡喝，林軒開了一箱啤酒，坐在沙發陪辛舟嘮嗑，讓哥們別憋著，有什麼說出來就好。
不知不覺天色晚了，房間燈沒開，布局是一樣的小套間，兩人喝的東倒西歪在沙發上躺著，一絲黑氣慢慢的從門縫鑽了進來，像是一條蛇一般，很快找准目標，滑向地上躺著的辛舟。
隔壁房間。
路辭舊喝水的手頓住，看了眼隔壁房間方向，宮汐潮也感應到，很淡定說：「會走。我渴了。」
渴了就喝水——路辭舊看到手裡的水杯，自然的遞了過去。
宮汐潮接過，想著路辭舊剛喝過了。
然後默默喝了口水，還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