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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哥,你要點什麼?」路辭舊噓寒問暖。
宮汐潮這才像是毫不在意似得,隨手點了下,「這個。」
當我不知道你盯著個藍色的魚好久了。路辭舊心裡想。不過一看那條藍色胖嘟嘟的魚,跟他夢裡宮汐潮幼崽鯤本體有幾分相似——胖的相似。
頓時真情實感笑嘻嘻說:「這魚可真可愛。」
宮汐潮看了眼人類,神色略微掙扎,最後還是沒說出『這胖魚不及我本體可愛』這種話,他要面子的。
再說他才不是魚。
付帳時,門外響起刺耳喇叭聲,女人悽慘喊著:「求求大家救救我,救救我兒子,無良富商周建民,害我兒子,求求大家還我一個公道。」
「又來了。」店鋪服務員看了眼外頭,語氣帶著無奈,說:「都三天了,這商場是周先生的,但周先生人又不在,每天晚上來這兒喊,還怎麼做生意,也沒人管管。」
收銀員說:「算了,怪可憐的,聽說那女的腦子不好,一個瘋子誰敢去趕?萬一捅你一刀,連理都沒處說。」
「是啊,神神叨叨的,一直罵周先生害她兒子,說什麼周先生把她兒子腦子換給自己兒子了,這什麼話。」服務員一臉無稽之談,說:「要真能換腦子,我還希望換個聰明點的。」
「誰不是呢。」收銀員結好了帳。
路辭舊拿著糖,聽到兩人對話若有所思,帶著崽崽們出去。推開玻璃門,大喇叭的聲音更大,女人瘋狂悽厲的嘶喊,「周建民王八蛋周建民不得好死……」
這是繁華商業區,圍了很多人指指點點,但都離得很遠。
「啾啾。」大龍抬頭。
嘟嘟有點害怕靠近啾啾。
路辭舊說:「沒事,去看看,也許有人需要幫助。」
人群中一位穿著樸素披頭散髮的中年女人坐在地上,懷了抱著個七八歲的男孩,那男孩睜著眼睛,眼神呆滯,明明清秀的臉,現在流著口水,像個傻子。
很快商場的保安站出來阻止,維護秩序,說:「大家別看了別看了,這人腦子有問題,一會小心傷到你們。」
圍觀群眾又退了幾步。
「周建民喪盡天良,害了我兒子,會遭報應的。」女人翻來覆去念叨。
保安說:「你說周先生害你兒子,大姐,你報警啊,你在商場門口這樣擾亂秩序,我們很難做的,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報警的。」
「對啊,你說周建民害你兒子你說說怎麼害了?」圍觀群眾喊了聲。
也是好奇。
中年女人咬牙切齒說:「周建民把我兒子的腦子換他兒子身上了,我兒子本來聰明伶俐,他兒子是個傻子,現在我兒子變成這樣了,不是他還有誰,喪盡天良遭雷劈。」
圍觀群眾:……
「我就說是個瘋子,每天六點就在這兒喊。」
「瘋子媽生個傻子兒,遺傳問題,還腦洞大的無賴周建民。」
「周先生平時一直做慈善,好人一個,不然這瘋子在這兒大喊大叫,要是真做了壞事還能讓瘋子這麼喊?」
「是啊是啊。」
女人聽著圍觀群眾指指點點,把她當瘋子,根本不信她說的話,孤立無援,她沒文化說不清講不了道理,一時悲憤,從包里抽出一把刀,眾人譁然。
「臥槽真瘋子。」
女人眼神發紅恨意濃濃盯著圍觀人,「你們都是兇手,周建民我做鬼找你全家索命——」
大姐情緒激動憤懣,旁邊保安圍觀也沒人敢上阻攔,眼看要釀成一處慘禍,人群中響起一年輕男人聲音:「我能救你兒子。」
刀尖劃破皮,鮮血濺出,堪堪助手。
人群中往聲音處看去,是個黑頭髮自來卷的年輕男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很帥氣精神的一小伙。就是路辭舊。
「你你能救我兒子?」大姐走投無路,滿眼的希望。
圍觀群眾有人好心勸年輕男人,「這人是瘋子,你別逞英雄。」
「是啊手裡有刀一會捅死你了。」
大姐被逼絕境,死都不怕,腦子現在沒什麼理智,孤注一擲抓著希望,問:「你真的能救我兒子?」
「你先說幾天了。」路辭舊讓崽崽們跟宮汐潮待在一起吃糖,他過去,圍觀人群紛紛讓出一條道,到了女人身邊,路辭舊蹲下平視大姐,說:「你別急,慢慢說清楚。」
「五天了,光宗這個樣子五天了。」
路辭舊看了眼小孩,點頭說:「來得及。」
大姐淚水漣漣,這三天終於有個人信她了,便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她叫黃慧,有個老鄉在大富豪周建民家做保姆,七天前,老鄉給她打電話說這裡缺人,工資好福利也不錯,讓黃慧過來一起上班。
黃慧是丈夫死的早,家裡公公婆婆先後幾年也沒了,小村子封閉又迷信,說黃慧剋死了公婆丈夫,是個掃把星。黃慧本人潑辣強悍,不然一個寡婦帶著兒子背上這個名頭也不好活。
流言蜚語就能嚼死她。
兒子光宗聰明伶俐,但村子讀書條件差,黃慧一聽老鄉說的如何好,富豪怎麼心善每個月的福利,也心動,就是放心不下兒子。
「……她說主家心善看我可憐才同意,到時候光宗還能念好的小學,我就帶光宗過來了。」黃慧說道。
圍觀人群聽了,紛紛說:「這周建民人還真不錯,家裡雇保姆還讓帶孩子一起的。」、「是啊,估計周先生沒想到好心做善事,會讓反咬一口。」、「我覺得這人想碰瓷周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