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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水拌的米。」
灑灑和小四就點腦袋,附和大哥二哥。
路辭舊:……殺千刀的人渣不是人!
四個小孩能活到現在真不容易,按理是要去醫院檢查下,但現在條件不允許。路辭舊自己差點搬磚,存款就兩千多,面上沒顯,揉著老二腦袋,說:「那你可真棒,不過今天不吃蟲子,放它一條小命,咱們吃別的去。」
「森莫呀?」灑灑抬著肉臉眼睛亮晶晶的問。
外賣是沒有外賣的,收容所太偏僻了,附近十里八鄉的荒山野地。大夏天日頭足,小孩衣服半濕不乾的,但也沒辦法,只能先穿著敝體。
「出去吃。」
路辭舊給灑灑小四套衣服。小二大眼睛看過去,被路辭舊逮了個正著,一眼就知道小二心思,說:「我給他們穿好再給你穿。」
「不用,我很厲害我能自己穿。」小二臉頰紅紅的嘴硬。
路辭舊:……明白,小二彆扭小霸總。
「啾啾,你能給我穿嗎?」小一紅著臉不好意思問。還沒人給他穿過衣服。
小二立刻跳腳:「你、你!算了你給他穿吧,我才不要。」
夏天就短袖短褲,洗過小衣服已經風化顏色灰不溜秋的,也不知道本來什麼色。路辭舊手下小心的挨個套好,嘴上說:「爸爸都給你們穿,誰都不空。」
「我可以自己穿。」小二嘴上說。
然後路辭舊就看到小二磨磨蹭蹭只穿了條褲子,手裡拿著短袖用眼神偷偷看他。
路辭舊:……笑死。
「我特別想給你穿衣服,你能給我一個面子嗎?」
小二眼睛都亮起來,紅著臉結結巴巴小聲說:「行、行吧。」
路辭舊覺得兒砸可愛,揉了把洗好蓬鬆軟軟的頭髮,拿了衣服認真給小二穿好。當沒看到小二伸著小胳膊偷偷蹭了蹭他的脖子想抱他,於是穿完了大大方方抱回去。
小二:!!!
啾啾抱我了!!!
路辭舊幹了一早上的活,對於那通電話的不靠譜心裡也起疑,可一想到萬一要是真他走了不幹了,這四個孩子不得餓死,只能認下。
想他年僅二十二就是四個孩子爸爸,誰能有他強?
「這就是爺爺說的緣。」換個角度,還是美的。
換了衣服出收容所大門時,還有個小事,小孩不敢出去,小一說他們會吃人不能出去,出去會被打死的。
路辭舊自然知道誰說的,一肚子的火,這四個孩子是用一口乳牙吃人嗎?!
「我是人,你們想吃我嗎?」路辭舊很認真問。
一二三四齊齊搖頭,力度之大,路辭舊看的眼暈,怕一會晃暈了,說:「看吧,你們不吃人。」
這才帶小孩下山。
等了五分鐘11路公交就到了。
又是早上來時的售票大姐。大姐一眼認出路辭舊,再看懷裡抱著個小的,後頭跟了三個,愣了下,說:「小伙子你這是?」
「小一小二你們帶妹妹弟弟坐好。」路辭舊看小朋友坐好,這才扭頭跟大姐買了票,客客氣氣說:「才找到工作,看小孩。」
大姐恍然大悟點頭,「幼兒園男老師啊,看你模樣正氣,就知道人好,這工作挺好的。」
路辭舊也沒解釋,微微一笑,「大姐,我會看相卜卦玄學風水,您要是有事,海山站大十字路口半坡上青磚瓦房可以來找我。」
大姐:???
這話題大姐接不下去了,她不搞迷信的,都什麼年代了,沒想到這小伙子年紀輕輕的,比她婆婆還要迷信。
兩人彼此看了眼,路辭舊看到大姐眼裡的尷尬,沒再多說,買完票坐了回去。
爺爺去世後他就不幹這一行了。
就因為老被當騙子,賺錢不多,爺爺定期捐出一半積德,本來占卜看相就是探露天機。後來爺爺去世,說不用非做這一行,平平安安就行。
但現在能怎麼辦,路辭舊想著他一月三千塊,養四個孩子,院子的房屋玻璃要修、水電也要交拖欠的費用、小孩還要上學……
哪一件不要錢,他能怎麼辦,當然是為愛下海重操舊業了。
路辭舊嘆氣氣。
「啾啾不要氣氣呀。」灑灑奶氣說。
小一乖巧說:「啾啾,是不是我們吃飯太麻煩了。」
「不吃飯了,我可以抓蟲。」小二給出他的強項,強調:「我能養活你的。」
小四不安的伸著小手抓路辭舊的衣角。
崽崽們太敏感了。
路辭舊露出個笑容,挨個揉腦殼,說:「我在發愁我們中午吃麵條好還是吃米飯好。」
「森莫呀?」灑灑腦子跟著啾啾話走。
其他三位也一樣。
都這個年代了,小孩連米飯麵條都不知道,售票大姐聽的一愣一愣的,再看這四個小孩穿著打扮,心想該不會是人販子吧?可那四個小孩對小伙子態度也不像被拐的。
奇怪。
公車過了橋沒走多久到了鎮子,城鄉繁華地方。已經十二點多了,路辭舊都餓了,更別提小孩,但四個都乖巧沒人喊餓哭鬧。
路辭舊:海都下了,可以游的再深點。
於是下汽車時,跟司機說:「大哥,我還會畫符驅鬼,有事記得找我。」
司機:……
大姐:……
這是窮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