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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抱一抱他的小嬌A。
田導看他的確不是在說笑也沒逞強,便揮了揮手:「行吧,一起拍了。」
他頓了頓:「趕緊去準備吧,待會下雨就完了。」
沈望予見他同意了,便含著血漿站定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一身白衣沾了不少血跡,還有些灰土,當田導在向各部門確認的時候,沈望予也漸漸開始入戲。
他就那樣站在荒地上,人卻比地還要荒涼。
隨著一聲「action」,沈望予微微動了動眼。
蕭玉寒細長的眼睫輕顫,眼裡的溫和早已消失殆盡,反而是一片茫然。
甚至他的眼睛都無法聚焦,手裡握著的劍還在不停的往下滴血。
血落在一旁的雜草上,蕭玉寒微微動了動。
他向前走了一步,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似的,又停了下來。
下一刻,他突然一陣猛咳,臉都被脹紅,一口血也噴在了地面上。
蕭玉寒身子晃了晃,那支挺拔的竹竿終於彎了下去。
他的劍插在地面上,人半跪著,勉強支撐。
雨,便是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
一滴雨珠砸在蕭玉寒的臉上,蕭玉寒的眼睫又是微微一顫。
雨珠像是化作了淚水在他臉頰上滑下,微微洗去了一點血跡。
他扯了扯嘴角,卻又笑不出來。
最終他鬆開了劍,倒在了地上。
胸口的鮮血便開始瀰漫開來。
一場大雨隨之而來,將他渾身沖刷了個遍,卻怎麼也洗不掉他一身的血跡。
在看到下雨時,田導本來是想喊停的,但沒想到的是沈望予的演技在這個時候發揮的更加淋漓盡致。
雨沒有成為襯托蕭玉寒的存在,反而是成為了和蕭玉寒融為了一體。
田導喃喃道:「絕了……」
他說:「這個場景必火。」
屏幕上給的特寫鏡頭清楚的播放著沈望予的臉。
他就這樣睜著眼睛看著天,任由這場大雨砸在他的身上。
他無悲無喜,沒有一絲一毫別的情緒。
卻讓人的心宛若遭受了重擊,一陣陣發痛。
「咔!」
田導忙喊道:「毛巾!熱水!」
沈望予緩了一下,抬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雨水,在鄭雲撐著傘跑來前先吐乾淨了自己口裡的血漿。
田導推著沈望予進化妝間:「你先擦身體換個衣服,我和聞聲討論下隕玉那邊怎麼改。」
沈望予點了點頭,又抬手抹了把自己假髮上滑下來糊了他一臉的水。
等到沈望予換了隕玉的黑金衣袍出來後,田導就給他講改動,聞聲也將自己臨時寫好的片段放到他面前。
原定的蕭玉寒自己發送了門派信號改動成隕玉發的,但是拍攝會用一種特殊的手法剪輯,煙火放過之後,隕玉的手下也會來。
這就是要看觀眾仔不仔細了。
仔細的就會扒出來是隕玉放的,不仔細的就會因為隕玉是找自己手下。
沈望予一邊看一邊聽田導講戲,等到他點頭的時候,他又走進了大雨中。
剛換上的乾淨衣服瞬間被打濕。
他拖著濕漉漉的、沉重的袖子倚靠在樹幹上冷漠的看著某個地方,緩緩摘下了自己的鬼面具。
他眼裡的譏嘲和揚不起的嘴角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就那樣站在雨幕之中,沉默的、平淡的看著遠方。
隨後他動了動手指,天空炸起了一枚煙花。
不多時,便有一黑衣人出現在他身後:「尊主。」
「走吧。」隕玉說:「由他自生自滅。」
然而在黑衣人看不到的地方,隕玉垂下了眸子。
其實這個鏡頭沒有拉的特別近,沈望予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多餘的情緒。
他臉上還是那樣面無表情,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的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的情緒。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悲傷?也不是。
欣喜?也不對。
就是一種複雜到常人沒有辦法理解的情緒。
不是隕玉,別人就沒有辦法感同身受。
「咔!」
田導再次喊:「熱水!毛巾!」
沈望予這次卻沒有抬手抹臉,反而是靜靜的站在那。
鄭雲跑過來給他打傘,遞給他毛巾,沈望予也只是沉默的接過去擦臉。
鄭雲帶著他往裡走:「魚魚?沒事吧?」
沈望予隨手摘掉假髮,搖了搖頭。
田導還在那看那一幕:「絕了,又絕了!」
他此時對自己當初所做的決定慶幸無比:「魚魚,你先去洗個澡洗個頭。」
沈望予點了點頭,直接穿著戲服回酒店。
聞聲看著被李雋和鄭雲圍著的沈望予,微微蹙眉:「田導,我覺得魚魚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對。而且他身上一直有股薄荷味……他不會發情期到了吧?」
「……沒有吧?」田導的視線終於從屏幕中移開:「他只是淋了雨不好說話吧,你看他全身都在滴水。」
沈望予的發情期來勢兇猛,田導是見識過的。
沈望予還能拍戲,就說明沒有發情期。
再說田導之前不是沒有見過像沈望予這種並非科班出身但卻有著極高的天賦和共情能力的演員太過入戲,但是他們一旦出現那種情況,在片場時就會有明顯的激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