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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好是陰天,所以這一幕戲是寧遠的回憶,是寧遠少時的模樣。
故而沈望予的妝容並沒有打的太厚,沒有刻意往成熟的去化,衣著也是一身少年勁裝,黑色的勁裝勾勒出他的身形,明明被要求瘦到一百斤,沈望予穿上這種裝扮還是顯得修長俊美。
王導滿意的點了點頭。
沈望予從外形和相貌上,的確是最適合這個角色的。
少年的清雋張揚他有,成年後的溫潤深沉他也有。
王導的手托著下巴點了點自己的臉側,想起了自己好友明年要拍的戲,其他角色沈望予能夠適應嗎?
沈望予這樣的天才,王導實在是忍不住想要將他捧的更高。
沈望予抱著手裡的劍聽王導給他說戲:「你一定要展現出少年人的自信和張揚,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和大無畏的感覺。」
他頓了頓:「其實你本色出演就可以了,你平時就挺無法無天的。」
沈望予微微一笑:「謝謝王導誇獎。」
沈望予站定位置後,深吸了口氣,屏蔽掉了自己心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隨後偏頭沖扛著攝像機的大哥輕輕眨了下眼。
他刻意被化妝師化的顯得有些狹長的眸子漂亮生輝,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卻讓他徹底的和整個街道融入在了一起。
他不再是生活在科技時代的沈望予。
而是那個天生有疾卻仍舊抱著俠義之心、一心只想行俠仗義的少年。
王導滿意的點了點頭:「action!」
寧遠抱著長劍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嘴裡叼著一根不知從哪折下來的狗尾巴草。
他心情極好的哼著家鄉的小曲,微風拂起他的發尾,在空中微微搖曳,張揚而又肆意。
少年剛出山,對什麼東西都抱有一定的興味。
繁華熱鬧的街道他已許久未曾接觸過了,故而再怎麼強裝淡定,還是按捺不住自己心裡的頑劣。
「呵!臭丫頭,你知不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
壯漢在前頭一腳踢開了賣花的小姑娘:「沒交保護費就想來這做買賣?我看你是熊心吃了豹子膽!」
寧遠「嘁」了一聲,眉眼流露出些許的輕蔑和不屑。
他在壯漢欲要再下一腳時站在了小姑娘面前,輕輕鬆鬆的用劍鞘擋住:「餵。」
他拿開了自己嘴裡的狗尾巴草,懶懶一笑:「天子腳下你也敢如此放肆?這地盤究竟是你的,還是皇帝陛下的?」
「咔!」
王導及時喊停,重新看了一遍剛才的畫面,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感覺繼續下去。」
他頓了頓,看向沈望予的目光中隱隱含了點期待:「打戲你需要替身嗎?」
前幾天的戲下來,王導在不知不覺中看到了沈望予身上越來越多的閃光點。
會彈琴、會寫毛筆字、有著極其敏銳的反應力……
趙生曾經跟他說過,沈望予是真正的演員。
從來就不需要替身。
沈望予笑了笑:「不用。」
他說:「以前練過一點。」
在遭受到封殺打壓的這幾年裡,沈望予就是一塊璞玉在不停的被打磨。
有些導演聽從了那位小天后的要求,苛刻的對待沈望予,逼著沈望予學會了很多的技能。
比如之前跟趙生一起演的那部戲,當時就是導演要求沈望予必須親自上陣彈琴,當時李雋就有跟沈望予說過算了別去了。
因為反正最後他學會了能彈了,導演還是會將他發光的畫面剪掉,最後沈望予就還是那個平平無奇的背景板。
可沈望予是從來不會放棄一點希望的人,即便他清楚對方十有八.九是在出難題刁難他,他也不願意放棄那十分之二一的可能性。
萬一呢。
萬一有一天就出頭了呢。
武打老師跟他倆講解了一下打鬥場景。
因為寧遠這個角色並不是什麼武學奇才,真正厲害的還是大腦,所以要打好幾個回合的。
最終讓壯漢退卻的還是寧遠那張厲害的嘴皮子。
演壯漢的演員是常年混跡片場的龍套,故而會些這些功夫,沈望予只需要下手注意點分寸,不要傷到人就好了。
等到台詞過完後,兩人擺好了架勢,打戲也就開始了。
壯漢率先打出一拳,寧遠抱著劍偏頭躲過,嘴角還勾著那抹漫不經心的笑容,眼裡帶著淡淡的譏諷。
沈望予理解角色吃的很透徹,將王導考慮到的地方和沒有想到的地方全部都展現出來了。
在他們面前的不再只是一個活在劇本里的角色,而是栩栩如生的一個人。
寧遠赤手空拳擋了幾招後,還是不得不拔劍出鞘。
利刃在寒風中微微顫抖,綻放出獨屬它的寒芒。
寧遠的劍劃傷了壯漢的手臂,但他卻沒有再度攻去,而是懶洋洋的輕嗤了一聲:「不過是一個外姓王身邊一條不起眼的狗,居然也能讓你當做靠山。」
他呢喃了句,神色帶著些許厭棄:「這世道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作嘔。」
「咔!」
「完美!」
王導終於忍不住讚嘆了一聲。
沈望予對角色的神色和語氣把持拿捏的很好,沒有絲毫刻意,神態自然的根本就不像是在演戲。
王導驚嘆的看著沈望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