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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咬了下牙,他看了下陶陶,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他說的沒錯,哪怕官司打贏了,這個罰款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
他們早就計算過各項風險,對衝掉一些風險,有誰的數學能好過這幫人嗎?沒有。
陶陶按了下額頭,對著這麼多數字,感到頭疼,她去外面休息會。
夜幕再次降臨,她今天一天都沒見到謝澤,她想找他談談,叫住了經過的助理,“我能見見謝澤嗎?”
“不好意思,不能。”助理語氣淡淡的,“陶小姐,謝先生很忙,你得知道,這點債務金額對他來說,不過是柏油馬路上的一滴水,蒸發就蒸發了,他得處理其他事情。”
“更何況,我們已經有一個團隊處理你的項目了。”
言下之意便是,謝澤沒空見她。
等助理離開後,陶陶雙臂環抱著,她臉上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結果。
她的事情對他來說,那麼不值一提,昨天的見面仿佛是恩賜一樣。
陶陶回到酒店,心情不太好,她經過前台的時候,想到謝澤也住在這裡,可她不知道他的房號,酒店的保密工作做的極其好。
轉眼就過了一星期,陶陶每天就是開會開會,開完工作室那邊的會,工作總得繼續,再開關於債務的會議。
她不想把肖若塵的錢揮霍掉,那是屬於他的,他白手起家。
兩人對此也產生了意見分歧,肖若塵認為錢沒了就沒了,陶陶不願他直接返貧,要是他沒錢了,她更多的是擔憂他以後,他什麼背景都沒有,從前是好事,現在則變成了壞事,富二代賠完了錢可以回家繼承家業,但肖若塵不能。
這一周以來,陶陶都沒見到謝澤。
她走出電梯,搭乘自動扶梯往下,偌大的大堂之中,光潔的大理石地板倒映出一個個衣著光鮮的人們。
“嘿。”自動扶梯一個上一個下,有個穿著西裝的青年叫住了陶陶,她側頭一看,對方馬上往上跑,再跑到她這邊的扶梯。
“是你。”陶陶有些驚訝,是那天在健身房見到的青年。
他微笑了下,“你好,我叫段博衍,這是我的名片。”
陶陶接過他手裡的名片看了一眼,頭銜毫無疑問是CEO之類的,她上下打量了下他一眼。
“我們能聊聊嗎。”
在之後的三十分鐘內,陶陶搞明白了他的身份,一家電商公司的少東家,主要負責拓展國際業務。
“我覺得我們能達成合作,你有沒有想過短視頻加電商,兩者加在一起就是消費。”段博衍很有把握地說道:“我能解決你現在的困境。”
視頻引流嗎。
陶陶握著紙杯,朝他笑了下,她也認為這是個不錯的方法,可就怕這個方案帶來的預估虧損,她其實是想把工作室直接甩給謝澤了,他要全盤控股就去控股吧,可他偏偏不要全部股份,而是轉嫁一部分風險損失給她。
他不讓她們一家瀟灑地去美國。
既然這樣,索性再拖一個人下水,把風險再度轉移,陶陶認真地聽著段博衍的話。
兩人在大堂一角的休息區討論了起來,最後得出這個方法可行。
謝澤從公司出來,看到的便是這兩人握了下手,接著在討論去哪裡吃飯。
陶陶和他的視線接觸了有那麼一瞬,謝澤譏諷地揚起嘴角。
從飯局上回來,陶陶回到酒店,在電梯裡遇到了謝澤,她表情有一瞬間的訝異,“關於債務,我有個新的方案……”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我不想聽任何關於工作的事情。”
他態度極其冷漠,陶陶不爽地轉過頭,她聽到他接了個電話,電話內容就是在談工作。
“不談工作——”陶陶拖長了音調,看著他面無表情的俊臉,“謝澤,你是在針對我吧,報復我之前以為你沒錢就甩了你,難道你就沒有錯嗎?你為什麼要隱瞞自己?”
謝澤冷笑了下,他不置可否,“相信我,你沒那麼重要。你爸爸公司的虧損只是其中一筆。”
電梯門打開了,陶陶從電梯中走出去,特意留意了下另一個樓層數字,43.
她回頭看他,微垂著頭,柔順的長直發掩蓋了側臉,依稀看的出她的表情有些受傷。
謝澤臉上沒什麼多餘的情緒,無懈可擊,電梯門緩緩關上。
今晚的見面,毫無疑問是在告訴陶陶,謝澤就是故意在針對她,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什麼?說明他對她意難平。
這次試探的結果她極其滿意。
直到回到房間,陶陶才揚起唇角。
周一,陶陶這邊提交了新的方案,她獲得了段博衍的支持,情況有了新的變化。
謝澤第一時間駁回了這個方案。
他想拖到什麼時候。
“這個變現方式更為多元,我不信你們的數量模型算不出來。”陶陶極其不滿,同時她更為確定謝澤對她的留戀。
他的態度變化從見到她和段博衍在一起開始。
助理像個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地說道:“冷靜點,陶小姐。”
“你要我怎麼冷靜,你們一直拖著,我沒關係,可我爸爸年紀大了,他心裡過不去這個坎,我媽媽在大學裡被同事們戳脊梁骨。”陶陶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