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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手扶膝蓋,喘了幾口氣,抬眸看向顧揚:「只是覺得追女生這種事,還是自己付出自己努力比較好。」他頓了頓,又說,「不過我這麼心軟,可能最後會答應吧?」
薛白對自己的了解沒有半點偏差,經過張凌孜孜不倦、廢寢忘食的騷擾,薛白最後還是答應了。
張凌這傢伙,求人幫忙的時候死乞白賴的,但薛白真的寫了幾封給他看時又嚴格得不行,各種各樣的要求提了一大堆。
張凌看了眼薛白寫的話,發表意見:「薛哥,我覺得感情不夠真摯。」
薛白:「真摯個屁,又不是我要追人家。」
「你想想那種感覺,就那種……沉靜而不失熱情,溫柔又不失狂野,委婉又不失直白。」
「……」薛白掏出手機,找到張凌的頭像,點開刪好友的界面,冷漠道,「互刪吧。」
「別啊,薛哥。」張凌飛撲上來,被薛白冷漠的推開,隔了一臂的距離,「我不逼逼了,你就想想,你看喜歡的人的時候會怎麼寫?」
「……」
周五的最後一節,老古板臨時有事,調成了英語課。
課上,廖喜放了一個視頻。
是某個英文v的片段,也不知道廖喜從哪裡找來的,正正好和這個單元的單詞連在一起。
廖喜上課的方式很年輕,不是總講課本,喜歡嘮嗑放視頻,穿插進語法和單詞,四班的同學都很吃這套,英語課上沒人說話睡覺。
屏幕上,片段是回憶,鏡頭在來回快切,在某一段重音節奏點後,又慢了下來,畫面定格在女主角的臉上。
女主角向右看,鏡頭也一點點向右偏移,窗外,海棠未眠,牆影斑駁,爬滿了鮮綠的苔蘚和爬山虎,天空飄下雨,悲涼卻又清新。
薛白也下意識的將眼神轉向右邊。
軍訓結束,學校又開始嚴查,顧揚沒再帶那個騷氣的黑耳釘。他的手裡捏著一支筆,抬頭,目不轉睛的盯著黑板,鼻樑高挺,入目皆是獨屬於少年人的張揚和朝氣。
心裡沒來由的熱了一下,仿佛一瓶才被開過了的雪碧,「刺溜」一下,冒出無數顆氣泡來。
憋不出的話,一看到顧揚就想要說出來。
薛白想不出緣由,也不想再思考,提筆,把蹦出腦海的那句話記在紙上。
顧揚恰好在這個時候轉過頭,只見薛白正在咬筆頭,把筆帽咬在嘴裡,在信紙上寫下一句話。
顧揚沒看清楚寫的是什麼。
寫完後,薛白將信紙對摺,夾在書里。
周五正好輪到顧揚值日,下課不久,班裡的人都離開的差不多,薛白說了聲「同桌,我幫你打包,一會宿舍見,一起吃飯」,背起包先一步走了。
桌角有點灰,顧揚將桌子挪了挪,不小心碰掉了薛白的書,砸在地上,連著夾在書里的信紙也掉了出來。
顧揚撿起。
上面塗改過許多遍,劃掉了好幾句華而不實的情話,最後只剩一句:「跟我走,或者,帶我走吧。」
第二十二章
又是周末,距離月考只剩兩天。
這個周末是開學以來最安靜的兩天,整整一個上午,班群里幾乎沒有一個人講話。
直到臨近中午飯點,沈奇正突然出現,在群里發了一條分享消息。
【信號精英——開黑三等一,老鐵就缺你。】
兩分鐘後。
沈奇正:我去,發錯了。
-班長,摸魚被發現了啊。
-帶我一個,還差十來分就晉級了。
-差幾個啊,四排還有車嗎?
沈奇正:來啊,沒腦子了,複習不下去,休息一下。
-玩什麼電池精英,來玩神奇榮耀,開個5v5的房,徵召,有人來嗎?
四班的各位周末也沒能好好睡個懶覺,早上八點鐘就起來複習,複習了整整一個上午,才趁著飯點暫時放鬆下來,有人提議玩遊戲,下面一群人冒泡附議,很快,就有人分享出進房間的連結。
周末住宿最好的地方就是刷題方便,東西不用搬來搬去,薛白堆了一行李箱的卷子,這個時候刷得正歡,手機架在面前,邊刷題邊聽會網課。
薛白的手機開了免打擾模式,除了艾特,群消息一般跳不出來。
群里有人艾特他,艾特了三次。
薛白暫停課程,切出去看了一眼,班群的聊天記錄已經堆了99+。
-你薛哥。
-你薛哥。
-你薛哥
-薛哥來嗎?
薛白還在檢查手頭上的這題有沒有第三種可能,不想分心,便回復道:先不來,正在刷題呢。
方余也是住宿生,近水樓台,拿了幾道題上來找薛白,薛白看了眼,替他畫了幾條輔助線,點出解題思路,說:「你先做做看,還不會再來問我。」
這幾題計算量很大,但又是高考必考題,不得不做。林峰特意布置了不同套路的類型來加強題感,挺難的,方余在薛白的宿舍做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解得差不多。
薛白正好也刷完一套卷子,整理好桌面,問道:「一起吃飯嗎?我去問問我同桌去不去。」
方余垂頭喪氣:「不了,我回去點外賣,省點時間。一個上午我只搞了這幾題,其他還不會呢,我再抱會佛腳。學習好難啊,哎……」方余嘆了口氣,「不知道到時候誰會坐在我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