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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女士:嗯,照顧好自己,我和你爸今年年底回國。
軍訓還留下了許多後遺症,體育課老師喊到稍息時,所有人開始無意識的跺腳整理隊伍,事後呆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所有人笑成一片,連體育老師也沒繃住笑了。
除此之外,再一個就是累,渾身酸痛,手腳無力。
軍訓時身體天天這樣緊繃著,覺得沒什麼,結束了之後,周末休息了一天,累勁就整個衝上來了。
薛白還好,四班是走正步的,訓練量不如張凌他們,整日扛著重量和大小都十分仿真的模型槍在草坪上翻滾。帥是帥炸了,表演的時候在一邊看的女生們頻繁尖叫,但緩過勁來以後,累也累炸了,酸軟痛就湧上來了,張凌成天找薛白哭訴。
-好痛啊,薛哥,
-我這手,我這腳都痛得不行。
-哎喲,真的痛。
-完了,拿不動筆了。
-我這以後不會殘廢了吧?我的大好青春啊,我還沒成年呢!
前一段時間還是個打架臉青了好幾塊還能笑出來的憨憨,薛白不信一個軍訓能把張凌變得這麼矯情。
-有屁快放。
-好嘞!
張凌放了一個臭不要臉的屁。
-軍訓的時候看到一個妹子,打聽了一下,是高一的。
-想追。
-薛哥,你幫我寫封情書唄?
-情書?你土不土?
-土,所以這不是來找你幫我了嗎?
薛白:「……」
-滾滾滾!
為了情書的事,張凌糾纏了薛白好幾天,一下課就從七班跑來四班,借了張凳子,舔不要臉的窩在薛白旁邊,連上廁所都要跟著,狗腿子似的,就差沒伸手幫忙把了,被薛白瞪了一眼才滾到外面去。
張凌在廁所門口,靠著牆壁:「薛哥,你好了嗎?需要我幫你吹口哨嗎?」
薛白:「……」
張凌甚至還側面說服了沈奇正充當說客。他還想過叫顧揚,但顧揚面無表情的掃他一眼,張凌就忍不住向緊張害怕。
這哥們更適合做不良少年的頭頭。張凌忍不住心說。
下一節體育課,下課鈴一響,薛白就起身,想去操場避一避,還沒出教室,沈奇正衝過來拉住他,苦口婆心的勸道:「我覺得可以,真的,薛哥,你可以幫凌哥寫寫,當作演習唄,指不定過幾天你也會寫不是?」
薛白:「班長,你告訴我,張凌給了你什麼好處,我給你雙倍。」
沈奇正毫不猶豫的把張凌賣了:「他說改天拍一張狼牙的照片給我看。」
城南狼牙,城北瞎子,中二少年們心中的夢想。
沈奇正沒想藏著掖著,張凌認識大佬也是四班人盡皆知的,一聽這話,不少男孩子都圍了過來。
「什麼?照片?我□□有機會能看一眼嗎?聽說他臉上留了一道疤,所以才遮住臉!」
「何止啊,聽說這道疤特別大,毀容了都。」
「前一段時間他們不是在ne先生那裡打架?聽說見血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劃了臉。」
「如果有疤的話在路上走著要是遇到了應該很明顯吧?」
薛白:「……」
顧揚趴在桌上補覺,耳朵塞了個耳機,手機放在口袋裡,白色耳機線從口袋裡漏出來。男孩子們說話聲音不大,但還是吵到他了,顧揚深吸一口氣,偏過腦袋,枕著手臂,側頭看向薛白。
薛白的胳膊肘立著,撐住額頭,長嘆一聲,無語的解釋:「其實狼牙不那樣,沒毀容,他很帥,真的很帥。」
顧揚摘下耳機,一圈圈捆好,最後將耳機頭塞進線圈裡:「我知道。」
薛白:「你怎麼知道?」
「……」顧揚和薛白對視了一會,沒戳穿,說,「猜的。」
男生的話題偏得快,拐回來的也快,匆匆幾句話的時間,張凌的友軍就從沈奇正一人變成了四班的一群男孩子。
薛白:「不是我不想幫忙,我是真不會寫,再說了,這玩意需要誠意。」
「照片欸,薛哥,照片!有照片!你不想看嗎?我覺得凌哥很有誠意了。」
薛白:「……」
照片你妹啊!
一群男生圍住薛白不讓他走,倒沒攔顧揚,顧揚走到教室門口,在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前,薛白連忙叫住他,大聲求救:「同桌,救我!」
薛白正被兩個男孩子鎖住手腳,掙扎半天才掙出一隻手來。顧揚站了片刻,伸出手,說:「來。」
男生們自然不肯放薛白走,一個堵前門,一個堵後門,幾個在教室里守住。
「你走不掉的,薛哥。」
「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吧!」
薛白:「還是不是兄弟了?!」
「為了看見真容,暫時絕交一下吧。」
「……」
薛白在男孩子間穿梭了幾輪,最終瞅准空隙,從人堆里鑽了出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噹之勢移開桌子,衝到窗邊,手掌撐住窗檐,翻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男孩子們沒想到還有這條路,薛白對教室里抱拳,哈哈大笑道:「告辭。」
顧揚還在門口等他,說完,薛白順勢牽住了顧揚的手腕,順著樓梯一路疾馳,邊跑邊回頭,不帶絲毫減速的衝到操場。
顧揚沒有像之前一樣甩開,也沒有問為什麼他也要一起跑,只是在路上,問了一句:「為什麼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