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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你不想喝酒,”大師不帶感情的重複,然後嘲諷她,“所以是誰這麼厲害,當著你哥和你弟的面灌你喝?”

    “看見了就喝了嘛,”項祖曼習以為常,桌子拍的啪啪響,“喝酒,多正常的事兒啊!”

    “對對對,雖然某人虛的像海綿,但夜還是要熬的,酒還是要喝的,形象還是完全不要的。某人還記得自己……”

    “不記得,”項祖曼矢口否認,“形象,要什麼形象——啊西,想當年我也是當過女神的人好吧!”

    “嗯哼,我看您這不是記著呢嗎。”

    “算了咱換個話題吧,”聊天陷入第二次危機,“我這兩天寫文也寫的快頭禿了。”

    雙方陷入詭異的沉默。

    “嚴肅文學……”

    “嚴什麼肅,”項祖曼打斷他,“您可別念經了,我熬了兩個通宵啊,萬一暈死在這兒,我家裡又沒人——太后出差了,你作為最後一個聯繫人那就是重!點!懷疑對象!”

    “我說怎麼熬夜喝酒都明目張胆的,合著家裡又沒人,”大師瞭然,“長點心吧您哪。所以你這兩天寫什麼寫禿了?”

    “我那時候不是有個關於多時空的腦洞,”項祖曼說,“原本是按單元劇寫的,越寫越非主流,實在是不想寫就停筆了。想改一改又找不著從哪下手。”

    “那麼主流文學是什麼,非主流文學又是什麼。嚴格意義上說,到底是大眾文學更主流還是嚴肅文學更主流,大眾文……”

    “打住,打住,”項祖曼嘆氣,“不較真行麼大師,不鑽牛角尖成不成,我就是個寫小說的,而且是個寫小白文的,連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情節都沒心思安排的那種白痴寫手,小白何苦為難小白啊歐巴。”

    “不是,那你這個越寫越非主流是個什麼定義,”大師並不理會她的哀嚎,“隔壁東瀛的文學就很好地把這兩部分銜接起來,但你看咱這邊就井水不犯河水,這很詭異啊。”

    “我說的非主流跟你那些深刻的東西沒關係,”項祖曼繼續嘆氣,“類似前幾年特別流行的那種青春疼痛的空間文學體……反正就是很矯情。”

    “不了解,”大師毫不留情地抨擊她,“那你寫的時候怎麼不覺得矯情。”

    “寫的時候完全是下意識的啊,”項祖曼抱怨,“等寫完一看——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那新坑呢,”大師問,“說真的沒明白你說的那是什麼東西。”

    “……算了,我放棄那個腦洞,”項祖曼拒絕再給一個泡在老莊文化里的“老大爺”解釋什麼叫空間文學體,“至於新坑……誒,不提也罷。”

    “什麼毛病啊您這,”大師把嫌棄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地吐出來,“一次棄倆,還有沒有點職業操守了。”

    “你不知道我們是誰嗎?你不知道嗎!不!知!道!嗎!”

    我們是誰?文手!

    我們最喜歡幹什麼?挖坑!

    然後呢?坑著!

    大師:“……”

    大師:“您真有自知之明。”

    東拉西扯地不知道聊了些什麼東西,直到電話第二次自動斷線才算是說了晚安。四個小時,項祖曼瞥了一眼,真是,跟男朋友都打不了這麼長時間。

    項祖曼把手機往床上一扔,抱住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男什麼朋友,無聊。

    嫌禿的不夠快就去學習啊!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項祖曼愣了一下,然後笑了,“什麼嘛,”她想,“小時候那種閒著就去學習的覺悟,居然還會冒出來。”

    項祖曼有點受寵若驚,這不是一個鹹魚應有的思想境界。

    有消息來了。

    項祖曼把手機抓回來,嘟囔了句,“你說你又沒長腿,你跑那麼遠幹嘛,”她對自動轉屏轉來轉去的手機擺了一個瞪眼的表情,“你轉什麼轉,脾氣還挺大。”

    手機:“……”

    如果不是這年頭不許成精,項祖曼大概還能看見手機的“腦門”上多了三條黑線。

    周自恆的消息,“這周六圖書館,要來嗎?”

    呵,整整七年,每次聯繫她都是去圖書館,當然她也每次都去了。不過自從三年前她突然放飛自我拒絕學習以後,好像他就再沒叫過她了。

    項祖曼輕輕嘆了口氣。他當然明白,並不是因為兩人之間隔了太多年才做不到“再續前緣”,而是因為她變了。

    要不然,何至於整整三年毫無聯繫。

    “好啊。”

    第2章 N2

    “指針一圈一圈從終點回到起點,拍岸的海浪聲層層疊疊,下一秒還走上一秒的路,是無數次往復,卻又不是重複。”

    ※

    “好啊。”

    周自恆看到這兩個字,心裡驀地閃過一絲失落。

    青春年少時萌發的悸動往往伴隨著躲閃、試探、傷感,兩個小鹿亂撞的少年人,既不敢對視又不敢觸碰,玩鬧間左手挨著右手都要分泌腎上腺素到面紅耳赤。在她不注意時看過去,在她看過來時低下頭;明明左顧右盼看了這邊看那邊,餘光卻總也瞟著那一處地方,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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