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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比較快,”項祖曼隨口說,“可以通過符號判斷我的思考進度,前後一聯繫就知道了,寫字容易打斷思路。”
“周神教你的?”
項祖曼不置可否。
初御因好奇了,“你覺得周神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他倒是提醒了項祖曼還沒回消息,一邊翻出手機來找到那個陌生號,一邊毫不猶豫地回答,“悶騷。”
第13章 N13
“就像天空擁有銀河,大海多了燈塔,你是夜幕降臨時瞳孔里唯一的光亮,燒盡遠方的野火。”
※
周自恆等了一天的簡訊終於來了。
“D市蟋蟀那麼多。不夠你聽的嘛?”
這是嗔怪他煩,周自恆裝沒看懂,“你不是說要表演楚辭?你不背?”
“燕翩翩其辭歸兮,蟬寂漠而無聲。
雁廱廱而南遊兮,鵾雞啁哳而悲鳴。
獨申旦而不寐兮,哀蟋蟀之宵征。”
燕子南飛,蟬因寂寞而停止鳴叫。
大雁南回,鵾雞啾啾同作悲鳴。
我因獨自一人而難以入眠,整夜聆聽蟋蟀哀鳴。
這是出自《楚辭九辮》的三句,項祖曼雖然背不過,但讀還是拜讀過的。聞言好笑,“那有什麼辦法,實在背不會我就改朗誦唄。”
“我替你背啊,”周自恆回她,“到時候你們排你們的舞台劇,要背的時候我充當你們的畫外音,怎麼樣?”
“不怎麼樣,”項祖曼不給面子,“哎我說,周神,打個商量。”
“嗯?”
“你克制一下自己,別給我發消息了,”項祖曼發的語音,聲音略微憤懣,“你總撩撥我,我也沒答應你,我又不能不回你,顯得我吊著你似的——我那麼綠茶哦?”
“那你別回啊,”周自恆無語,“反正你也沒答應我,我又不會道德綁架你。”
“……”
項祖曼:“我做不到。”
“那我也做不到,”周自恆理直氣壯,“你怎麼回事小老弟,你不答應我就算了,追都不讓我追你還是人嗎?!”
周自恆委屈:“我那麼招人嫌哦?”
項祖曼頭上一排黑線,這話一聽就是出自她哥之口還好死不死地被聽了個正著。幾天不見,周神撒嬌功底愈發進益了。
“咳,”項祖曼顧左右而言他,“別鬧了。我問你啊,現在有個反派,是個優雅清貴的變態,你覺得什麼樣的男主才能壓得住氣場?”
周自恆毫無自知之明,那必須必要必然得是我這樣的。
“不准說是你這樣的。”
“……”
好吧。看在項祖曼果然很了解他的份兒上,周自恆認命,那就別要有氣場的唄。
怎麼講?
田忌給你講。周自恆得意了,你是多想不明白才要跟氣場為王的人比氣場?被反派帶著走這男主也忒不成器了吧,當然是裝瘋賣傻的調皮小男孩最好命。
“說起來我就很吃那種人設,男主,”項祖曼說,“就,我明明知道你的小算盤,但我就是不說;我不但不說,我還配合你。結果你萬事俱備,一邊罵著我蠢,一邊又展望著東風一來草船燒我……咦,啞火了?”
“於是男主無辜地攤開雙手:呀,怎麼了這是?”項祖曼說著都覺得妙極了,“啊,這可太有意思了。”
“你竟然!”周自恆發出難以置信的聲音,“喜歡這種婊里婊氣的男人!”
“嗯哼,”項祖曼說,“怎麼著你有意見?”
“我有意……那我倆可真是天造一對地設一雙啊!”周自恆話音愣是拐了個彎,一拍大腿,“您看您這描述的每一個字,那不都說的是我嗎!”
項祖曼咬著唇笑,她就知道這人什麼德性。
“您看我夠有意思嗎?”
“還行吧,不是特別夠,”項祖曼笑夠了敷衍他,“所以你專門註冊個新手機號不是浪費嘛。”
“不浪費,”周自恆氣定神閒,“你缺個筆友嗎?”
“……”項祖曼想了想,誠實道,“缺的。”
“好,”周自恆說,“這個號我們不談情也不說愛,我陪你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你怕我愛的只是初戀濾鏡下的你。
你怕你愛的也是初戀濾鏡下的我。
沒關係,我們重新來過。
三人小群里鑼鼓喧天。
〔大師:碼字了各位〕
〔季笙:不想寫〕
〔季笙:略略略〕
〔項祖曼:不想寫加一〕
〔季笙:又有人來催稿〕
〔季笙:你催任你催〕
〔項祖曼:不填不填就不填略略略〕
〔季笙:不太好吧(哈哈哈哈真爽)〕
〔大師:……〕
〔大師:讓我一腳踹飛這兩個墮落的女人〕
然而,大話可以隨便說,但字還是要碼的。三個人掛著群語音,項祖曼“啊哦”一聲,深深覺得今天也是糟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