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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萌撓撓頭,說,“也不是,梅姐也是一片苦心,我遲到的次數的確太多了”。
“道理我都懂,可我早上就是起不來啊”,季萌攤手,一臉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的表情。
“那這根看臉有什麼關係”,走過來的謬箋白問,“就是陳樹遲到,這不還照樣罰站”。
季萌不知道從哪個女生那裡,借來了一個小小的圓鏡子,看看鏡子裡的臉再看看陳樹。
“沒關係,我就是單純的嫉妒不行嗎”,季萌說,“我就納了悶了,一起長大的,同樣都吃五穀雜糧”。
“為啥他這張臉就看起來跟喝露水長的一樣,我就跟吃啥奇怪的東西一樣”,季萌說,“我不服,這不公平,還不讓人嫉妒一下麼”。
嫉妒使人不冷靜,季萌手裡下節課要上的課本被他拍的啪啪的。
相較於季萌這樣的遲到專業戶,陳樹遲到就比較罕見了。
“你怎麼整的?生病了嗎?”王克問,“還是說昨天夜機太忘我了?”
“沒有”,陳樹想到遲到的原因,心情很好的抿住要翹起的嘴角。
謬箋白驚恐道:“難道是早上又讓阿姨叫你了?!”
陳樹無奈搖頭,“沒,我媽叫的話,我可能現在還在家睡著”。
陳樹小時候上學,是他媽媽叫他起床。
小孩子自制力大都不強,他從小就有起床氣,但也不對人發脾氣,就是不願意起,賴床。
他媽媽叫他,他就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撒嬌。陳樹媽媽就捨不得,睡會就睡會吧,再讓他睡會,遲到一會沒事的。
慈母多敗兒,還好陳樹除了在起床方面稍微薄弱一些,其他時候意志力都很堅定,沒有被媽媽寵成媽寶沒養歪。
陳樹爸爸跟陳樹媽媽說過,男孩小時候不能慣著養,要糙養。他媽當時說好,第二天還是會遲到。
她媽媽解釋的理由是,你不知道他早上有多可愛,軟軟的撒嬌,實在狠不下心。
第二天換他爸叫他,還是沒有逃過遲到的命運。
當時他爸開車送他回來的路上為自己正名,說,“我現在知道他有多可愛了”。
……
陳樹的皮相從小好到大,小時候就誰見誰夸,現在長成一米八幾的大男生了,倒是沒有再當面夸的了,家裡有女兒的開始惦記了。
一直都被季萌羨慕的說想跟他換頭。
陳樹長大後眉眼帶著英氣,是個芝蘭玉樹的大男孩。小時候真的眉眼精緻的像個萌萌的小女孩,漂亮的雌雄莫辨。眼睛大大圓圓的,睫毛又彎又長。
皮膚白嫩水靈靈的,頭髮軟軟的像個小姑娘。
賴床不想起的時候撒起嬌來最為致命,叫醒他之後他也不發脾氣,就強撐著腦袋迷迷糊糊坐起來,眉毛都挑圓了眼睛都掀不開,睫毛顫啊顫的,困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勾著。
這時候,他再軟糯的說一句:“媽媽”,拖著綿綿的長音,“我好睏,再睡一秒鐘可以嗎”。
說著還會伸出白嫩的小手掌,說著一秒鐘,五個手指卻全都張開比個五。
“就一秒鐘,求求媽媽”,聲音糯糯的可憐兮兮。
最後的致命暴擊,陳樹媽媽根本抵擋不住兒子的請求,別說睡一會了,就是他想請假也不是不行。
陳樹和謬箋白他們幾個小時候就認識,從幼兒園就一個學校,一起摻尿和泥的鐵瓷。
他們幾個自然是知道小時候陳樹遲到的原因,所以這次以為又是他媽叫他起床造成的。
陳樹解釋遲到的原因,“昨天睡晚了”。
“於是早上賴床了?”謬箋白一針見血的推測出重點。
陳樹掏出要交的作業,本子也是空白的。
方冬梅剛好從後門出現,要跟陳樹談談,當然也知道他作業沒寫的事。
於是在課間最後幾分鐘,方冬梅沒有讓陳樹去辦公室談,就在走廊里說幾句。
沒有辦公室里老師坐著,面前放著待批改的作業和水杯,學生站著的談話氛圍,特別沒有師生心靈交流的儀式感。
方冬梅罕見的沒有在訓話時歇斯底里的咆哮,這讓季萌有些羨慕。
第一節課的預備鈴剛響,語文老師就伴隨著鈴聲進班。
陳樹進來上課,受到幾個好友好奇擔心及包含了幸災樂禍的眼神。這根幸災樂禍的眼神,要特指季萌。
第一節語文課,總是漫長到讓人絕望,尤其在語文老師是個特別嚴謹刻板的人的情況下。
第8章 冰可樂
好不容易捱到第一節下課,季萌立刻橫穿班級後排,走到陳樹那,問,“梅姐批評你沒?說出來讓我心裡平衡點”。
陳樹站著聽一節語文課,聽得腦袋昏沉,頭重腳輕。
“你怕是平衡不了”,謬箋白也湊過來,說道:“我擅自揣測了梅姐的表情和說話音調,竊以為,她不僅沒批評可能還鼓勵陳兒了”,謬箋白說話自帶兒化音。
王一腿的位置就在倒數第二排,他扭頭張望確認門口沒有老師的身影,站在座位上迅速跨過後一排的桌子。
倒數第一排的男生因為上課犯困也被老師叫到後面站著,對王克說,“把椅子擦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