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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盯住了。”孟崢已經下了樓在發動車，“你就放心吧，我這雙眼睛看不漏人。”
“好……拜託了。”言小有掛下電話，忐忑的心情稍微有所緩解，他就又打電話給裴然問：“情況怎麼樣？”
“沒找到……”裴然聽上去格外焦急，氣喘吁吁地說：“我已經回宿舍看過、也問了同學，都說沒看見他……我現在去圖書館，看他在不在常去的那個閱覽室……”
言小有嗯了一聲，“我剛才也拜託朋友去查校門口的監控錄像，還在等結果，你先告訴我幾個蕭禾可能去的地點，咱倆分頭找。”
“好、好的……”裴然急得聲音都有些結巴，匆匆給言小有報了幾個地方就又趕著往圖書館跑了。
而言小有也加快腳步去裴然說的這些地方尋找，他還時不時拿出手機來給蕭禾的手機撥電話，可惜一直是關機。
他和裴然的搜尋也始終一無所獲。
好在大約兩個小時後孟崢終於打來電話，告訴言小有他們已經查到蕭禾在昨天晚上出了學校，搭乘53路公交車一路坐到終點站西山東門，他們根據每一站的監控比對已經確認了這一點。
孟崢說蕭禾估計已經連夜上山了，並且到目前為止還在山上，因為山門口的監控錄像上顯示他並沒有出來過，校門口的錄像也沒有他回來的記錄，應該不會看錯。
言小有聽到這個消息後就找到裴然跟他一起打了輛車趕往西山，孟崢說他也會到山門口那兒跟他們會合。
到西山已經快下午三點了。
孟崢比他們先到，看到言小有之後就朝他們迎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年輕人。
“小有，我帶了兩個兄弟來一起幫忙找，這件事畢竟不算正式案子，我不好從隊裡抽調更多人手，請你體諒。”孟崢面容頗為嚴肅地說。
言小有點點頭，“你已經幫我很大的忙了，其實找人我們兩個就夠，你跟你的兄弟們先回去吧。”
孟崢拍拍他的肩膀，“別推了，山上區域那麼大，只有你們兩個哪兒夠？況且現在天黑得早，等再晚一點找起來更困難，我們還是趁著這會兒天亮儘快找到人要緊。”
“嗯。”言小有也不再堅持，看了眼纜車那個方向道：“我們要不分兩撥分別從山下和山上向中間尋找？一撥人直接坐纜車去山頂。剛才在路上聽裴然說他跟蕭禾剛來Ａ市的時候就一起來過西山，他應該還記得他們當時去過的地方，蕭禾說不定就在其中一個地方。”
“想法是好的，但這次實現不了。”孟崢皺著眉道，“這兩天風大，纜車已經暫時停運維修了，我們要上去只能自己爬。”
“……那就爬吧。”言小有說完就往山門走，孟崢卻攔住了他，“小有，你就算了吧，在山下等我們。”
言小有：“為什麼？？”
孟崢看著他嘆了口氣，“誰大一那回爬西山上去就下不來了？我可不覺得你現在身體素質能比那時候還‘好’。”
“……這都什麼時候了，那些事就別提了！”言小有瞪他一眼，又看了眼已經急得眼圈泛紅的裴然，沉聲道：“這回是我的學生，我必須得去。”
孟崢看出爭不過他，只得答應。“那走吧。”
他們一行五人接著便快步往山上走去。
開始時言小有一直走得很快，但等過了半山腰他就有些體力不支了，雖然速度仍能勉強跟上但人卻喘得厲害。
孟崢回頭一看發現他臉色都有些發白，嘴唇也是白的，便停下來扶住他道：“你先歇一會兒，先別走了。”然後他又轉頭對裴然和自己的兩個兄弟說：“你們沒問題的話就繼續往上走，你們兩個跟著他，確保不要出任何事，我們等會兒會追上去，保持電話開通、隨時聯繫。”
“是。”那兩名警察應完就跟上了裴然，孟崢則把言小有扶到路邊的石頭上坐下，遞給他一瓶水，“慢慢喝一點。”
言小有大口喘著氣，胸口在劇烈起伏著，接過水剛喝了一口就猛地咳嗽起來，孟崢邊給他順氣邊無奈地說：“說了不讓你上來，偏不聽，現在難受了吧。”
“……我沒事……”言小有咳得眼淚都出來了，他直接用手背胡亂抹了兩把，然後就站起來道：“繼續走吧，不用歇了。”
“你這樣能走麼？”孟崢又把他按了回去，“小有，聽我一句，你就留在這兒休息，我現在上去跟他們一起找，找到再告訴你。”
“別扯了，你讓我在這裡休息可我休得住嗎？”言小有直直盯著他，“蕭禾一刻找不到我就一刻都踏實不了。孟崢，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我真的不能在這乾等著，我們一起去吧。”
孟崢看著他固執的眼神，片刻後搖搖頭鬆開了按著他的手，“真拿你沒辦法，那就——”
他正說著只聽言小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言小有還以為是裴然打來的，可迅速拿出來一看才發現竟是江心，他不禁愣了一秒才把電話接起來。
“師兄，”江心聽見接通了就笑著問他：“今天晚飯一起吃吧？你今晚沒課，我也不忙，下班後我去學校接你怎麼樣？”
“呃……”言小有有些猶豫，但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我下班的時候估計趕不回去，我現在還在西山。”
“西山？”江心頓了下，“怎麼忽然去那兒了？”
“是蕭禾……”言小有嘆了一聲，“他昨天跟裴然鬧矛盾了，晚上沒回宿舍，應該是來了西山，我們正在找他。”
江心聽後沒再問別的，直接說：“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找你。”
言小有：“……你來幹嘛？？找到人我們就回去了，你不用來！”
“人多力量大。”江心也不多說，只叮囑他：“師兄，你自己注意安全，在那邊等我。”
“誒——”言小有還來不及說話江心已經把電話掛了，弄得他措手不及。
孟崢站在一旁聽見了他們剛才的所有對話，這時不由笑笑，問道：“男朋友？”
“嗯……”言小有的耳根微微紅了起來，明明剛才還累得半死不活的，這會兒卻忽然覺得身體裡又有勁兒了，感覺江心這一通電話的作用堪比充電。
“他能過來最好，正好我也一直想見見能把你收服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孟崢咧著嘴笑道，又朝言小有伸出手讓他撐著自己，“走吧，我們繼續找人去。”
言小有點了點頭，“好。”
太陽這時已在緩緩西沉了，晚霞映照著天邊燃起一片紅光。
言小有抬頭看了眼在暮色中愈發顯得深沉幽暗的山林，心中隱匿的擔憂便猶如受到這深林吸引一般絲絲縷縷地瀰漫開來，匯聚成一層濃厚的陰影。
要儘快找到他才行……
蕭禾，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第63章
搜索的工程還在繼續，已經六點多了，天色已慢慢暗了下來。
因為天冷的緣故，山上遊客並不多，到晚上這會兒也都陸陸續續下山了，山頂風光更顯冷清。
開始時裴然還有些拘束，怕驚擾到他人就默默地尋找，但到這會兒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一邊找一邊大聲叫著蕭禾的名字，全然不顧周圍人投來的詫異目光。
言小有跟孟崢在與他們相反的方向，也是越找越心急。
但是言小有想到自己好歹是個老師，不能學生還沒亂他先亂了，而是即便學生亂了他也不能亂。
於是他便強自穩住心神，到這時連疲憊也感覺不到了，一心只想儘快把蕭禾找到，帶他回去。
……
“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已經自己下山了？”快七點的時候言小有和孟崢、與裴然和那兩位警察在山頂一處標誌性景點碰頭，雙方臉上都寫滿了焦灼，言小有忍不住這樣問裴然，心裡十分希望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然而孟崢卻代替裴然回答了這個問題，“不可能。我已經跟山門出口的工作人員打過招呼了，讓他們一旦看到蕭禾就立刻聯繫我，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收到過他們的消息。”
“那他還能去哪兒呢……”
言小有又看向裴然，雖然不忍心再逼他，可是這種時候唯一有可能猜到蕭禾去向的就只有他一個人，所以不得不問：“裴然，你能不能再想想，之前你跟蕭禾來的時候還去過什麼比較特別的地方嗎？”
“特別的……”裴然一開口言小有才發現他嗓子都啞了，心裡不禁一疼。
他走過去捏了捏裴然的肩膀溫聲道：“是，特別的。或者可能是對你來說沒什麼、但是對他有特殊意義的地方？你嘗試著站在他的角度想想，想像你們當初來的時候他喜歡你，你有沒有在哪裡對他說過、或做過一些讓他印象深刻的事？”
“印象深刻……”裴然的眼神有些木然，好像連思維的速度都變慢了。但是兩分鐘後他的眼睛卻忽然亮了一下，緊接著他就轉身往山的北面跑去。
“餵裴然！”言小有趕緊示意孟崢他們跟上，他記得北面那一片應該尚未開發完全，還沒有對遊人開放，裴然他們當年來的時候恐怕連可供攀登的石階都沒有，他倆會去過那裡？？
然而此時並沒有詢問的機會，裴然腳下就跟點了火一樣跑得飛快，兩名警察跟他一起一會兒就沒了蹤影，只剩孟崢還拉著已經跑不動的言小有快步追趕著他們。
好在這一次，他們終於找到了。
***
五年前。
“……小然，我們是不是、是不是走錯路了？”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蕭禾一臉懷疑地看著四周愈發荒涼的景色問道。
走在前面的裴然心裡其實也不太確定，但是在好友面前卻不肯掉面子，於是仍擺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勢說：“肯定沒錯，我這是捷徑！你跟著我放心好了！”
“哦……”蕭禾心裡想著這要真是什麼捷徑我就跟你姓，但嘴上卻沒有揭穿他。反正他本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爬山看風景，只是想跟裴然在一起而已，所以能像現在這麼一起走著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不過，就這樣又走了十幾分鐘，蕭禾開始覺得他們好像都快走到另一個次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