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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崇掙紮起來:“你這是蓄意傷人,剛才前台已經報警了,你再不走,被警察逮著,以後履歷上都有這個污點。”
時悅卻冷冷笑了笑,她頗為痞氣而羞辱性地拍了拍王崇的臉:“你覺得我這樣的人,需要什麼履歷?就是當著警察我也照樣打你,我根本不在乎什麼污點不污點。倒是你,我可把你剛才的照片都拍下來了。你信不信下次你就算換一個公司,我也到處把你所有的信息、這些被我按著打的照片、你出軌騙人的事弄得人盡皆知。你老婆親戚怎麼對高媛的,我就怎麼對你。”
王崇有些害怕起來,但他仍然虛張聲勢道:“你這樣追著我,對你有什麼好處?我會告你的!”
時悅卻輕鬆地咧了咧嘴,“隨便你告,我不在乎我的人生變成什麼樣,反正也就這樣了,但是我可以毀掉你的啊,多好玩。”
“最後問你一次,你打不打?”時悅終於有點失去了耐心,她一個發狠地抓住了王崇的頭髮,“現在打,按照我說的,解釋清楚,然後該道歉道歉,該消除影響消除影響,給高媛應有的賠償,然後趕緊從她的生活里徹底滾出去。”
王崇平日裡在事務所為了升職,也多有得罪人,此刻竟然沒有人站出來。
王崇的一生都是按部就班沿著主流價值觀奮進的,他從沒有遇到過時悅這樣的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看時悅這個樣子,誰知道她真的會做出什麼事?萬般打擊下王崇顫抖地拿起了電話。
時悅盯著他語無倫次地和自己老婆坦白了真相。
她這才抬了頭。因為剛才的情緒,她的眼神還帶著極大的狠意,幾乎是猝不及防地,她看到了不遠處看著她的謝延,她愣了愣。對方今天穿了黑色西裝,襯得一雙長腿更加筆直,此刻正倚靠在牆壁上,看著她。
謝延看著這場鬧劇終於落幕,剛才的時悅讓他意外,她兇狠而殘酷,但也漂亮的耀眼,長著純真的臉龐,但是打起人來毫不手軟,動作狠辣,氣勢驚人。她剛才那個抬頭望向謝延的眼神,還有昨夜那半截胸-線和飽-滿的嘴唇在謝延的腦海里一閃而過,性-感的要命。
時悅收拾完了王崇,撩了撩頭髮,也沒再看謝延,整理了下儀容,非常大方地走出了KPX的大門。
幾乎是她走了一會兒後,才有人意識到似的給王崇鬆了綁。
“我為什麼覺得剛才那個女的好帥。”
“是啊,原來是幫朋友出頭。真的好帥!”
有兩個女實習生甚至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謝延不得不咳了咳,所有人才終於回到了原來的座位,前台和行政負責王崇的善後。
“讓警察不用來了。”謝延說完,才轉身回了辦公室。
而時悅離開KPX後,一路坐電梯到了KPX事務所所在的寫字樓大廳,她讓高媛在那坐著等她,她不希望這樣暴力的場面讓高媛看到,高媛應該是生活在陽光里的孩子,不應該看到這些事。高媛見時悅出來,有些緊張。
“悅悅,怎麼樣?他們沒有欺負你吧?”
時悅笑著揉了揉高媛的頭:“有誰能欺負我呀。好啦,你不用擔心了,都解決了。”
聽到時悅的話語,高媛終於安下心來,她用力點了點頭。
“我要打掉這個小孩。”
時悅愣了愣,然後給了高媛一個擁抱。她什麼也沒說,但她的行動已經表達了她所有無聲的支持。她比高媛高出小半個頭,此刻抱著高媛,讓高媛覺得又安全又溫暖。
謝延因為有些事,提早了幾分鐘離開了辦公室,他出了電梯走到大廳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時悅任由高媛靠在她的胸口,溫和地拍著高媛的背,她的眼神低垂,看起來像是一個異常溫柔的女生,和上一刻在KPX里無法無天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然後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而等他接完電話,才發現,高媛已經離開了時悅的懷抱,時悅已經把她送出門,然後給她找了一輛計程車,把她送上了車,還叮囑了什麼。
謝延走出大樓,經過時悅。他本應該和時悅擦肩而過,卻不料對方開口叫住了他。
“餵。你等等。”時悅拉了一下他的西裝衣角,然後她掏出錢包,遞了一張20過去,那是時亮給她留的錢,“正好看到你,正好把那碗牛肉麵的錢還給你。”
謝延看著那隻朝著他伸出的手,不知道要做何反應,而這時,KPX其餘員工也開始三三兩兩因為下班而走出大樓。他們還猶自津津有味地討論著剛才王崇的那場事故。卻意外又撞見了剛才事故里的當事人,這位當事人渾然不覺地站在路邊,毫無敬意地朝著他們KPX的合伙人之一遞著一張皺巴巴的20塊。
時悅皺了皺眉:“你不會是剛才看到我打人,嚇怕了吧?連錢也不敢接了?”
“我說過不用還了。”
“哦。”時悅歪了歪頭,她想眼前這個人大概是害怕自己,並且不想和自己扯上關係,“那好吧,或者下次請你吃飯。”
“那就今晚吧。”謝延看著時悅的臉,突然笑了笑。
時悅反倒愣了,她剛才那句下次請吃飯,也不過是禮節性的隨口客套,她沒想到謝延會接話。
這下她反而侷促起來:“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工資其實還沒發下來,可能不能請你吃很好的東西……不過我知道幾家還不錯的小餐館,不是很貴,但是菜很乾淨,口味也很地道。”
“好的。”
謝延並沒有表現出異議,時悅便也沒有再廢話,人家都沒意見,她再拖沓,就未免太不慡快了。
KPX的大樓所在的是A城的金融中心地段,而時悅要帶謝延去的小餐館顯然不可能在這樣的地段付得起房租。
時悅看了下謝延:“那你要和我坐公交過去了。三站路,不用走多久。”
謝延點了點頭。
“車來啦,走吧。”時悅指了指站台。
KPX的員工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開賓利的合伙人跟著那個剛把王崇打了一頓的女生一前一後上了不遠處站台的公交,頗有一種活見鬼的感受。
而謝延一直很鎮定,他的記憶里幾乎沒有什麼坐公交車的經歷,但是他表現得非常自然,就像他是一個家境普通每天靠公共運輸出行的人一樣。然而實際上,他在跨上公交車後就後悔了,此時正值下班高峰,車上像沙丁魚罐頭一般擠滿了人,悶熱加劇了狹小空間裡各種味道的散發,汗味、劣質的香水味,還有謝延根本分辨不出的難聞味道,時悅卻顯得很習慣,她根本沒有任何不適。
她本來就站在謝延身邊,然而沒過多久,謝延就發現她開始朝著背離謝延的方向擠過去。謝延皺了皺眉。他的後悔幾乎達到了最高值。即便再漂亮,時悅和他都遠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然而讓謝延意外的,時悅並不是為了搶那邊一個空位置而擠過去的,她根本沒看那個空位,而是擠到了一個穿校服的女生邊上,她用力推開了幾乎貼在了女生背上的一個男人,然後站在了女生背後,那個女生朝她感激地笑笑。謝延這才發現,被時悅大力推開的男人,表情猥-瑣,褲子拉鏈開了一半。時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對方灰溜溜地在下一站倉皇逃下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