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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晗,要不我陪你試試你和薛勇的戲吧。”薛勇就是陸凌在劇中的CP,與陸凌一起從軍,同生共死過好多次,日久生情,也是第一個發現陸凌女兒身的人。
顧亦晗看著影后大人那張如花似玉嬌滴滴的臉,醞釀著把他帶入成糙漢薛勇的形象難度有點大,再一看他手指的那段,正是陸凌受傷昏迷,薛勇扒開她衣服為她上藥,意外發現她女兒身的戲碼。
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圖太明顯,顧亦晗二話不說從他手裡搶回劇本,深切體會到原來被人鍥而不捨地強撩是這麼糟心的一種感受。
“別生氣嘛,開個玩笑。”夏初立刻學乖,坐在沙發上跟個乖巧表情包似的,“你看你都把我帶回家了,我要是真想對你圖謀不軌狐狸尾巴哪能藏到現在,就是長夜漫漫,閒著也是閒著,試試戲大家多熟悉一下到時候合作也順手,要不試哪段你說了算?”
顧亦晗也沒真和他生氣,就是在了解影后脾氣之後覺得夏初這人就不能給他好臉,不然他蹬鼻子上臉爬得比猴子都快。
她認真地翻看起劇本來,翻到最後那幕公主之死——已經身世大白被稱為武公主的陸凌最終選擇站在皇帝的一邊,率領自己的軍隊殺到皇宮對文公主進行逼宮,沒想到一路殺入文公主寢宮,發現里里外外一個護衛都沒有,只有盛裝的文公主,好像知道她會來,她布置好了一切,等了她很久。
她想看夏初怎麼演,也想試試接夏初的戲。
夏初接過劇本,摸著下巴看了兩遍。
“行吧,就這個。”他拿出手機,打開網易雲音樂,“等我放個古風一點的音樂醞釀一下感情。”
入戲總要有個情境,用音樂入戲的方式在演員中十分常見,顧亦晗便默許了他的做法。
但伴隨著激昂的前奏響起,她活了二十三歲第一次想要把人拖出去罵三十分鐘不帶重樣——
媽的你家《一人飲酒醉》算是古風音樂,你家的文公主才是喊著麥666就著一杯毒酒香消玉殞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夏初具有一個東北糙爺們的所有特性,包括喊麥_(:з」∠)_
☆、第七章
一首《一人飲酒醉》放到一半,夏初就被顧亦晗徹底拉黑了。
這下戲也不試了,話都懶得和他說,回到自己那屋“砰”地關上門,幸好還記得現在天氣寒涼,給夏初從門fèng里遞過一條毯子。
夏初抱著顧亦晗蓋過的毯子,樂呵呵地往沙發上一躺,掏出手機把剛才偷拍顧亦晗看劇本的照片發給嚴穆,炫耀地配文字:猜猜哥在哪。
嚴穆不像他這麼沒心沒肺,有的是事情要料理,這會兒肯定沒睡,看到他這條微信立刻一個電話打過來,被夏初毫不猶豫地按掉之後,語音的每個字都透著要把夏初挫骨揚灰的憤恨:“限你100個字把你造什麼孽做什麼妖解釋清楚,解釋不清楚明天你就算被人扭送到公安局派出所也沒人過去撈你。”
他自從做了夏初的經紀人,簡直每天都要反省三遍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毀滅銀河系未遂,這輩子老天爺才派來這麼個祖宗天天變著花樣折騰他。
果然夏初給他發來了標準的101個字,多那個字不為別的,專門給他添堵用,把自己如何進顧亦晗家門的前因後果說得明明白白。
“地址發過來,我明早四點去接你。”事到如今,嚴穆只想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低,他雖然有意想炒“初晗CP”,但夏初目前搖擺的口碑吃不消這麼實的錘。
夏初把顧亦晗家的地址發給他,末了還加一句:我想最近紋個身,把亦晗家的地址紋後背上,你覺得夠不夠浪漫。
嚴穆回給他一個“/微笑”的表情:你開心就好,然後人家搬家。
對哦。夏初撓撓頭打消了紋身的念頭,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扣,裹著毯子一夜好眠。
……
第二天顧亦晗起床的時候,客廳裡面的人已經不在了,毯子在沙發上疊得整整齊齊,桌面上擺著用蓋子蓋好避免涼掉的早餐,她拉開椅子坐下,發現早餐碟下面還壓著一張小紙條。
——謝謝昨晚收留,一飯還一恩。後面附贈一個賣萌的笑臉。
顧亦晗品著火候正好的粥,看著那張字跡勁挺的紙條,她都沒注意到自己翹起的嘴角。
“對一個戀愛經歷基本為零的女孩子來說,抓住了她的胃就抓住了她的心,對於一個戀愛經歷基本為零還是文藝工作者的女孩子來說,字寫得好看至少能提升她對你百分之二十的好感度。”回自己家的路上,夏初搖頭晃腦地和嚴穆科普自己的泡妞守則,讓嚴穆一沓合同給砸消停了,還在嘟著嘴埋怨,“你就是嫉妒我長得好看情商還高。”
嚴穆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念作為正常人不能和智障計較。
顧亦晗喝的粥看到的紙條自然不會是夏初的傑作。早餐是嚴穆買的,紙條也是嚴穆寫的,夏初這個高中畢業就出來跑龍套,還能把家作成豬窩的學渣根本不可能全靠自己塑造出這麼高大上的形象,但夏初也有足夠的理由讓嚴穆替他收拾爛攤子——你看你大學都是老子真金白銀供你上的,用你買個早餐寫個字怎麼了,咱倆這關係還分什麼你的我的,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你就作吧,等顧亦晗認清你到底怎麼個斤兩,看你收不收得了場。”把夏初放在家門口,嚴穆不忘提醒他,“自己賣的人設,我就看你跪著還完。”
夏初不以為然,鑽回自己的豬窩研究劇本,雖然別的方面看起來像個二缺,但作為一個演員,優越的職業能力和職業素養還是有的。
等劇組那邊準備就緒,演員開始進組已經是12月。
南方的12月對於出身東北的夏初來說並不算冷,他本身是男人,比女人抗凍些,眼看著劇組裡的其他人一進組就開始往戲服里貼暖寶寶,只有他來拍戲連件棉衣都不穿,只在襯衫外面套了件薄薄的牛仔服,露出一截光潔的脖頸,白白嫩嫩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夏初這身段,長相,嘖嘖,他要真是個女的,劇組裡一半男人得瘋。”演顧亦晗CP的男演員是個不折不扣的純爺們糙漢子,看到夏初第一眼就和顧亦晗嘀咕,聯想到她和夏初不明不白的關係才悻悻地住口。
顧亦晗只是笑笑,經過把夏初帶回家的那一夜,她對夏初的敵意不像一開始那麼重,更多的是把他當成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期待在演技上和他一決高下。
然而想與夏初一決高下的並不只有顧亦晗,掛著女三名的嚴薇薇也和夏初一前一後進組,兩個人光對視就能拿著劇本拆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可想而知這看上去風平浪靜的劇組,實際上有多麼的暗潮洶湧。
顧亦晗無意攪和進夏初和嚴家的事裡,但嚴薇薇對她熱情,大概是認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戲份不多也不用準備什麼,一有空就往顧亦晗身邊湊,惹得影后大人時不時拿眼刀剜她。
這種針鋒相對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一場戲開拍前。這是劇組的第一場戲,也是《雙鳳王朝》整部劇的開端——先帝過世,天下縞素,鏡頭一轉,瑤池中的長公主在侍女的侍奉下沐浴更衣,那是她作為攝政長公主同幼帝一同面見群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