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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莉菁推了推眼睛,難得慢下工作的速度加入閒聊中來,“難說,倆人看起來很般配啊,要真是在一起也挺好的。”
姜珊出門診去了,要是她在,一定會在心裡瘋狂吐槽,霍昭遠那王八蛋,要是敢搞事情,看老娘不打死他!
凌如意卻覺得心裡有些怪怪的,畢竟聽著旁人議論自己丈夫與另一個女人始終不可能令人高興,又不可能真的沒心沒肺到去和她們一起討論,只好默不作聲,仿佛在忙著工作。
“老師,病歷拿回來了,阿嘉姐拿到護士站裡面去了。”鄭晚總算回來了,還帶回來了要上交的病歷。
凌如意當下雜念,和鄭晚兩個配合著審起病歷來,直到下午,總算是趕在病案室關門下班之前將病歷送了過去,然後又趕去接呦呦放學。
晚上霍昭遠打電話回來,提到了連清川,幾經提醒,凌如意才想起來是哪個,便問:“他親戚家那個脊柱裂的寶寶,現在怎麼樣了?”
“沒有問,你要是想知道,明天我幫你問問。”霍昭遠道,實在是他並不清楚這件事的後續如何。
他又提起了白天開機儀式上自己作為演員組的代表去上香的事,凌如意有時會在娛樂新聞里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好奇道:“你們開機儀式到底是個什麼拜神法?”
見她好奇,於是霍昭遠便詳細的給她解釋了一番。
在如今的華語影視圈中,但凡新片新劇開拍,必得有開機儀式,說白了就是擇良辰吉日搞個拜神儀式。一般來講,開機儀式上用於供奉的案桌都用紅絨布遮蓋,桌上供奉關帝,兩旁是香爐和上供的烤乳豬及時鮮瓜果。通常將攝影機用紅布蓋住,然後由劇組主創依次上香拜神,最後掀開機器的紅布,宣布開機。
凌如意聽明白之後大感驚訝,“居然是要這樣的,這個傳統到底是怎麼來的?”
霍昭遠沉吟了一小會兒,就又繼續給她解惑道:“我聽說,這個程序最早來自於對‘劃片’的恐懼。所謂‘劃片’,就是指早年膠片時代時,攝影機里的膠片在拍攝時被裡面的零件意外劃傷。一旦發生‘劃片’,將給劇組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但是這種事既不可預計也難以預防,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紅布蓋住攝影機‘鎮邪’,討個意頭罷了,倒更像是動員大會,像你們醫院要迎接專家組審查時不也開動員大會了。”
凌如意聽了就忍不住嘟囔,“好好的,提這些工作的事做什麼。”
霍昭遠忍不住莞爾,但又覺得難得有件自己工作上的事她感興趣,應該多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也讓她多了解一下自己的工作,便又道:“每次拍戲,開機儀式都是要選良辰吉時的,這時間一般都會請專業人士推演。”
“那要是到時候下大雨了呢?”凌如意又問道。
霍昭遠哦了一聲,又停了片刻,好似喝了兩口水,凌如意先是聽見他吞咽的聲音,接著才聽到他的解釋,“我倒是沒遇到過下大雨的情況,但他們有個說法是,真正的良辰吉時是不會下大雨的,但是如果開機當日遇到連綿的小雨,意頭也是很好的,遇水則發嘛。”
凌如意恍然大悟的嘆了聲,覺得自己漲了知識,這可比看八卦多些趣味,但轉念又想起早上在辦公室陳筠她們的討論,心裡忍不住酸溜溜起來,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張口就道:“聽說你這部戲,女主角是方明媚演的啊,視後啊,長得又美貌……”
她語氣里的言不由衷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霍昭遠瞬間便彎了眉眼,笑道:“使君有婦,羅敷有夫,使君忠於其婦,婦,汝何來暗渡陳倉之憂?”
凌如意聽他文縐縐的說了一句,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人是在笑話她杞人憂天,不過這其中又泄露了個大秘密,她驚訝道:“方明媚也結婚了的嗎?”
“那倒還沒,不過據她自己說也快了。”霍昭遠一點關子都不賣,只叮囑道,“不過外界還不知這件事,你小心別說漏嘴了。”
凌如意深知守住秘密的重要性,連連保證一定保密。聊到這裡,她漸漸開始意興闌珊,霍昭遠又問了幾句呦呦的情況,就掛了電話。
一直到凌如意臨睡,手機忽然收到一條信息,“夢裡來趕我吧,我的船是黃的。”
她看了兩遍,想起這是沈從文寫給張兆和的一封情書里的一句,忍不住面一紅,又有些甜蜜。
作者有話要說:碎碎念:
第一更!!!!!
就是沒有小劇場……因為我們家開始吃飯了←_←
雞腿比較重要←_←
開機儀式流程來自於百度百科,請勿扒榜麼麼噠~~一會兒再見!
52.第五十二章
清早, 陸續有車輛大門駛入, 有白鴿從三樓的窗口掠過,F大國際醫院住院部三樓的兒科醫生辦公室里, 早交班已經結束, 杜非正和同事一起在研究一張放射科新發回來的胸片。
他舉著片子,迎著光線抬頭去看, “片子是肺炎,他昨天來的時候喘不喘?”
“聽不出來, 症狀非常不典型。”同事應道。
杜非點點頭將片子裝回袋裡,正想說話,卻看見門口有護士走了進來,“杜醫生。”
“有事嗎?”杜非沖她頷首,問道。
護士雖然吐字清晰,但語速卻很快,“杜醫生, 來了個病人,五歲女童, 反覆嘔吐三天, 已經出現脫水和嗜睡。”
杜非立即就走了出去, 在護士站外的等候區見到了正被父母與祖父母圍著的孩子,“孩子哪裡不舒服?”
聽見他的聲音,四個大人一齊望了過來,他安撫的朝他們笑笑,自我介紹道:“你們好, 我是你們的接診醫生,我姓杜,現在可以告訴我孩子怎麼了嗎?”
“她吐了三四天,一點東西都吃不下,喝口水都要吐出來。”孩子母親十分焦急,一面說一面掉眼淚。
“吐了三天,怎麼現在才帶過來看?”杜非有些不滿,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接著道,“孩子發不發熱……”
孩子父母一面應一面神色內疚而痛苦,“家裡人都忙,以為她只是吃壞了東西……”
杜非問了些基本情況,做了體格檢查後連忙讓護士將人帶到病房去躺下,又囑咐管床護士立刻進行對症治療,自己則趕回辦公室補醫囑。
才進門就被同事拉住,“杜非,來學生了,你帶一個。”
他正彎腰刷新住院醫師工作站病人信息界面,還沒來得及坐下,聞言便直起腰轉過身來。
打量了一眼正站在自己跟前的帶著黑框眼鏡的女生,問了句:“研究生?叫什麼名字?”
“言、言喻。”女生點點頭,她有些緊張,聲音不由自主就低了幾分。
杜非瞄了一眼她的胸牌,原來是F大醫學院的實習生,點點頭道:“幫忙開檢查單,尿液分析、大便常規、胸片、B超,還有血氣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