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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半,凌如意接到電話,說是產科有個待產婦已經孕四十一周加兩天,B超提示宮腔內羊水都快沒了,為安全計,只得緊急拉去剖腹產,可能會發生新生兒窒息,請兒科醫生前去會診。
凌如意接了電話,連學生都來不及喊,套了白大褂就往外走,一路匆匆進了手術室。
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看到被剖出來的嬰孩,滿身滿臉都是胎糞,髒極了,助產士只來得及隨意擦了擦就遞給了凌如意。
孩子憋的久了,已經有些嘴唇紫紺,哭聲也不大,弱弱的,像只無助的小貓,進行急救和評分後,凌如意先是讓產科準備將孩子送到新生兒室去,然後一面寫會診意見一面問道:“怎麼都四十一周了才生?”
按照指南規定,超過預產期兩周尚未臨產者即為過期妊娠。母體的營養、氧氣通過胎盤傳送給胎兒,胎兒的廢物如尿素氮、二氧化碳等,也必須通過它傳送給母體,然後由母體為他排出體外,胎盤功能的最佳時期是在妊娠38周,其後逐漸衰退,表現為胎盤血管梗塞,絨毛細胞壞死、胎盤纖維化、鈣化,胎盤輸氧功能下降,氧供逐漸減少,而胎兒對氧的需求卻日益增大,這就使胎兒處於缺氧的危險狀態,因此過期妊娠的胎兒極容易出現新生兒窒息甚至還未生產就已經死亡。
“都超預產期三個多星期了,家裡老人說要順其自然,她自己也這樣覺得,要不是她老公覺得不放心拉來照B超還沒發現這個問題,趕緊拉下來剖了。”產科醫生嘆口氣,在深夜的手術室里顯得尤其無奈。
凌如意也搖搖頭,只覺得沒什麼話好說,將會診單寫好後她就又匆匆回了辦公室,一通忙碌後將醫囑開出去給護士,又將首日病程寫好。
一切忙完,已經是凌晨四點,時間還早,還可以回值班房躺幾個小時,關了辦公室的門,她先去看了看剛送下來的新生兒,值班護士告訴她道:“滿臉的胎糞,洗了三回都沒完全洗乾淨。”
她湊過頭去仔細看,眼皮那裡都還沾了點,只好道:“慢慢來,多洗幾天就會幹淨了,注意觀察他的生命體徵。”
交代完護士後,她就躡手躡腳的進了值班房,忙碌總算告一段落,而在夜色里,又有罪惡悄然滋生發酵。
作者有話要說:霍影帝(沮喪):我老婆不愛吃醋T^T
凌醫生(淡定):吃不吃飯,不吃出去!
霍影帝(乖巧):吃的……
凌醫生(淡定):喏,魚身最好吃的一塊歸你,好好吃。
霍影帝(開心):好的好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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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早上七點十分, 凌如意剛睜開眼, 還沒來得及看時間,值班休息室的門就被“砰砰砰”敲響。
她騰的從被窩裡坐起來, 扒拉了一把頭髮, 連被子都沒時間去疊,趿拉著棉拖鞋一面穿白大褂一面埋頭往門外走。
身後跟著的, 除了同樣剛剛醒來的學生,還有來喊她的陶桃, “凌醫生,急診有個會診,說是有個十二歲的男孩腹痛,懷疑是有內傷,但孩子什麼都不肯說。”
“好,我知道了。”凌如意已經走到了護士站的邊上,再往前就是電梯了。
她伸手摁了電梯, 清晨的電梯人少,很快就到了跟前, 沒幾分鐘就到了一樓。
凌如意帶著學生從電梯出來, 穿過大廳到與電梯間相對的另一側, 急診科的燈亮了一夜,走廊上的電子鐘顯示著時間,七點十五分。
風呼啦啦的從開著的門窗闖進來,在掛號大廳里打著旋,也灌了凌如意一褲腿, 令她瞬間就完全清醒了過來。
急診科辦公室里,已經有人在等著了,見她進門,忙迎了上來,“凌醫生,你來了,病人在門診的診室等您。”
凌如意示意他帶路,對方一面走,一面給她介紹病人的情況。
來的是個十二歲的男孩,大約是在五點二十分左右由父母陪同來的,主訴是高熱伴噁心嘔吐半天,接診醫生按常規詢問有沒有吃什麼不乾淨的食物,孩子母親說昨天中午吃了個果凍,但果凍還有兩天就要過期了。
醫生開出了驗血單,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孩子父母拿著檢查結果回來,接診醫生考慮是細菌感染,在開藥過程中,父母問需不需要請假休息,醫生當時道:“請一天罷,沒什麼不舒服就可以繼續上學了。”
又安慰孩子道:“放心,很快就可以回學校和小夥伴一起玩了。”
一般遇到這樣的孩子,大多都是因為對醫生的畏懼而默默不語,或有一些孩子因為種種原因不喜歡去上學,哪怕就是我們自己,也曾對學校有過或多或少的排斥與厭煩。
孩子緊抿著嘴不做聲,他母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解釋道:“這孩子內向,長得又瘦小,在學校有時候會被大孩子欺負,他就不喜歡去上課。”
“他們這是不對的,你們要跟老師溝通一下,實在不行也可以轉校,總讓孩子在那種環境裡,也讀不好書。”醫生勸了一句,也無法多說其他,畢竟這種事就算想幫,也是有心無力。
後來醫生慣例問了句,“平時吃飯怎麼樣?”
“不太好,經常肚子痛。”孩子母親如此道。
反覆的肚子痛,於任何一個人而言都可大可小,往輕了說可能是腸胃功能不好,往重了說,什麼瘤什麼病,都不是沒有過先例的。
醫生抱著負責任的態度讓孩子躺到檢查床上,一面做查體一面詢問孩子的感受,按壓到左下腹時孩子有輕壓痛,醫生考慮到結腸和輸尿管的問題,問有沒有尿頻尿急尿痛等情況,都說沒有。
也許只是胃腸功能紊亂,醫生正要讓他起來,卻看見他撩起了衣角的小腹處有兩個紅點,伸手摸了一下,問:“這是蚊子叮的?痛不痛?”
孩子父親湊過去看,說了句可能是,但孩子卻遲疑著沒有回答,醫生下意識按了按紅點處,又問道:“痛不痛?”
孩子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卻還是不肯說話,從進門至今都只有他的父母在與醫生溝通,這仿佛有些奇怪。
醫生下意識的低頭去看那兩點紅點,本以為是蚊子叮的,卻又有壓痛,且似乎比別處的壓痛都要重些,這不得不令人重視。
更糟糕的是,那兩處紅點,越看竟越不像蚊子叮咬後留下的痕跡,反而像被什麼扎出來的。
聯想到孩子母親說孩子在學校被欺負,不由得心頭一跳,可拐彎抹角的問,家長也不知道自家孩子到底被怎麼欺負了,要命的是,孩子也不肯吐口。
無奈之下只好請兒科會診,將凌如意叫了下來。
凌如意肅著臉,站在診室的辦公桌前,一面看手裡的化驗單,一面聽接診醫生低聲講完整個過程。
她起身,讓還躺在檢查床上的孩子屈膝,將腹部查體又做了一遍,得到的結果與首診醫生說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