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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抬眼,巴巴望他:“不想我問就算了,可是,你忍心讓我一個傷者獨自留在宿舍嗎?我連站立都困難,晚上想上衛生間,怎麼辦?你就這麼當監護人,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司豪嗎?”
小姑娘的意思,是讓他在這裡……留宿?
他看著眼皮下的這隻小麻煩。怎麼越看越覺著,像……小壞蛋?
他的手指被女孩握在手心,綿軟的觸感,導致他腎上腺激素飆升。
心跳加速,呼吸也明顯變得急促。
司茵那雙眼睛,倔強時很倔強,可軟弱時,也真是能軟到人骨子裡。
時穆感覺自己陷入了沼澤,如何也爬不出來。
——
夜深,時穆在沙發上熟睡,感覺到有人舔他的臉。
他迷迷糊糊睜眼,撞上小司茵那雙清澈的眼睛。
她俯身下來,柔軟的舌在他臉上輕舔,嘴唇停在他耳邊,對他喘氣。
他的心一片狂亂,牴觸,卻又捨不得那抹溫柔。
小司茵的身體是香的,甜的,軟的……
他著魔似的,將小姑娘拉進懷裡,無比貪戀地吮吸她身上的軟香。
欲望無法克制,又將小姑娘壓在沙發上,禽獸一樣,摁著她親……
對。他是禽獸,是禽獸!
一抬眼,沙發背後突然出現司豪陰森森的臉,瞬間嚇醒。
AK還在舔他的臉,沒完沒了地舔。
他身上被汗浸濕,下身已經撐起了小帳……篷。
時穆往司茵的房間看了眼,小姑娘房門依然緊閉。
他鬆了口氣。
想起剛才的夢,恨不得拿烙鐵抽自己。
時穆。你真他媽是個禽獸。
作者有話要說:九泉之下的司豪陰森臉:“呵呵,老子嚇死你!”
第27章 好紅犬
時穆起身, 去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冰水的刺激讓他清醒。
他盯著鏡面, 深喘氣, 平靜。
他回到客廳也沒了睡意,打開手機, 點開司茵的微信。
司茵的頭像是一副水彩小狼狗, 她朋友圈的畫風和其它姑娘不太一樣。
大多是與AK訓練有關。
小姑娘缺一個靶手,也上網去招募過, 卻因為性別和學生的身份被嘲笑。她的朋友圈除了日常訓練,再有的就是心靈雞湯了。
司豪去世的那個星期, 司茵有條雞湯動態:
“會否極泰來吧, 一定會。哪怕活得像條狗, 也要活下去,你是家裡唯一留在世上的希望。最窮不過討飯,不死終將出頭。”
時穆將她的朋友圈一翻到底, 到兩年前,小姑娘大概還在念高中:
“單槍匹馬是很酷, 可我也羨慕恃寵而驕。”
看見這句話,又聯想到小姑娘這些年所經歷的事,時穆的心情忽然有點沉重。
他出國那年, 司茵還是個開朗活潑的小姑娘。
回國後再看見她,覺得她長大了,也變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的毛躁,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的叛逆, 性格收斂了許多。
時穆起身去陽台抽菸,AK緊跟著他。
他靠在陽台上,AK便趴在他腳邊。一支煙抽完,他低眼看趴在腳邊的狗子,蹲下身,捏住AK的嘴筒子,長嘆:“老禽獸。”
AK歪著腦袋看他,一臉懵。
誰是老禽獸?
時穆唇角一彎,笑了道:“怎麼?你也認為我是個老禽獸?”
AK聽不懂,將毛腦袋擱在男人肩上,求抱抱。
作為一條狗,它真誠的希望司茵可以和時穆在一起,這樣,它就能和兩個喜歡的人過一輩子。
時穆繼續揉AK的腦袋,吹著陽台的冷風,想很多事。
他對小姑娘的感情很複雜。他想給小姑娘全世界最好的東西。他也想達成司豪的遺願,送她進婚姻殿堂,把她交給一個能真正給她幸福的男人。
他於小司茵來說,算不上是最好的。
他們之間相差十歲。
這十歲不僅是年齡,也是彼此人生閱歷劃出的代溝。
小姑娘還年輕,她見過的世界還很小。
現在的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喜歡他,也可以隨時抽身而走。可時穆已經過了肆無忌憚的年齡,在他的世界觀里,喜歡等於責任,而責任等於一生。
司茵的路還長,她還有機會認識更好的男人。
他不能在小姑娘最好的年齡干涉她,否則,既對不起她,也對不起司豪。
當欲望被理智克制,老狐狸重新披上了偽裝的皮。
——
第二天一早。
時穆帶司茵去拍片,沒傷到骨頭,醫生囑咐司茵接下來一個星期少活動。
從醫院出來,已經中午。時穆將車開出停車場,問她:“去吃午飯嗎?”
司茵眨著眼睛問:“吃烤肉可以嗎?”
時穆把車停靠在路邊,用手機查了一下附近的烤肉,說:“去這家?”
司茵從他手裡接過手機,看了幾張圖片,點頭同意:“那就這家吧。”
經過一夜的休息,司茵已經能走路,但下步不敢太重。
下車後,她扶著時穆的小臂,一瘸一拐,走進餐廳。時穆挑了一個靠窗的榻榻米座位,有軟墊,雙腿可以下垂,坐著挺舒服。
烤盤被炭火燒得通紅,司茵迫不及待去取夾子,男人卻先她一步將夾子取走。
時穆將餐盤裡的精品五花肉一塊塊鋪在烤盤上。沒一會,濺起滋滋啦啦地油花。
司茵低頭回了條信息,飢腸轆轆放下手機,去挑肉,出乎意料的是,烤盤一塊肉也沒剩下。
她看向時穆,發現烤肉全在他碗裡。
司茵:“????”
居然一塊肉也沒留給她,不懂什麼叫照顧女孩子嗎?
小姑娘心情憋悶,在心裡罵他是老狐狸,以及沒有一點紳士風度!
時穆挑起一筷肉蘸醬,卷進生菜里。
司茵餓得前胸貼後背,可憐兮兮盯著他碗裡的肉,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挑。她吞了口唾沫,正思考要肉的措辭,時穆卻出乎意料地,把手裡的生菜包肉遞迴給她。
司茵一愣:“給我的?”
“不然呢?”
司茵伸手接過肉,小心翼翼捧在手裡,仔細端詳這份兒來自時穆的生菜包肉,壓根捨不得下嘴。
她收回剛才在心裡斥責某人沒有紳士風度的話。原來老狐狸不是沒風度與她搶食物,而是為了替她包肉。
時穆見她將生菜放在嘴邊,沒下嘴,疑惑:“不吃生菜?”
她搖頭,趕緊低頭咬一口:“是在想從哪兒下嘴。”
菜葉的脆嫩,蘸醬的烤肉香從齒間溢出。
“好吃嗎?”時穆問著,又給她包了一個,遞過去。
司茵嘴裡包著食物,滿意地點頭。
老狐狸包的肉,當然好吃。
她仿佛從咸醬里吃出了甜滋滋的蜜糖味兒,齒間散開的小幸福,將她整片心臟包裹。
從來沒有人給她包過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