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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蕭可醒來,已經變成了蕭柯,沒有記憶,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只能含糊應付過室友,說這件事他會自己解決。
雖說不明真相,蕭柯心中卻並非沒有頭緒。
根據這幾天悄悄觀察的結果,這個陸離古怪的時代不像古代那麼急公好義,大部分人對與己無關之事漠不關心。也許會有好心人送他到醫院,但絕不會有人付了醫藥費卻不留姓名便離開。
那個通知室友又留下兩萬現金的神秘人,肯定和打傷他的人脫不了干係。
雖然有了線索,蕭柯卻暫時不打算追查。不是不想,而是沒有能力。
從這些天沒人過來探病就知道,原主沒什麼好友。而且三年前為了堅持演戲,與父母鬧翻離家出走,直到現在也沒恢復聯繫。
如果身手過得去,沒有親人朋友幫助,單槍匹馬報仇也未嘗不可。但以這具身體連徒手掰蘋果都做不到的腕力,還是不要意氣用事,等時機成熟再說。
室友說已經根據電話號碼讓人查到了機主信息,雖然有些名詞依舊不太懂,但蕭可明白,這是查到了幫凶姓名的意思。有了名字,將來清算就有目標了。
昨天,所謂的手機突然發出異響,比夜明珠還亮的琉璃板上出現了幾行古怪文字。室友瞟了一眼,提醒他說,他存在銀行的人民。幣——也就是銀兩,扣除水電費後只剩下五千來塊。
即使對這個世界仍只是一知半解,不清楚水電費是什麼東西,蕭柯還是從室友擔憂的口氣中猜出,自己的身家少得可憐。
當務之急是安身立命,做為蕭可好好活下去。還得努力學習這個世界的知識,至少做到不露怯。
作為一個從小錦衣玉食,更因身體緣故被所有人寵上天,要星星不敢給月亮的王爺,一想到要在個全然陌生的世界裡討生活,蕭可只覺得原本好了一半的腦袋又開始隱隱作痛。
除了室友,原主認識的人他一個也不認識,繼續去當戲子恐怕要露馬腳,偏偏又沒有一技之長。
君子六藝他倒是精擅,五禮學得尤其好。但這個時代里讀書人的課業內容與從前大不相同,禮節方面更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想來那些東西是用不上了。普通人想要在三百六十行里找份餬口的行當,好像至少得先學會一項叫操作電腦的技能。
他在醫生辦公室見過電腦,刻著西洋符號的鍵盤看得眼花繚亂,充斥矩形圖標的屏幕更是讓他油然生畏。想要學會,不知得花多長時間。
現代居大不易,如果能沒有後顧之憂,專心學習個一兩年就好了。
越想越心煩,蕭可再也躺不住了,下床披上外套,準備到外面透透氣。多嘴的大爺見他醒來,訕訕住口。
這家醫院頗具規模,單住院部就有好幾幢樓。蕭可不認識房門上的阿拉伯數字,只在心中默默記是右手倒數第二間。他怕出去了分不清這些一模一樣的高樓,迷路找不回來,便只在樓道間上上下下地溜達。
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他忽然被一陣食物香味吸引了注意力。
其實那味道只是尋常,並不誘人,比他王府里丫鬟的飯食還要不如。但在冰冷的醫院裡,香味顯得格外柔軟誘人,吸引著蕭可不由自主走了過去。
那是一間單人病房,靠近房門處有個瓷磚砌成的料理台,一名中年男子正用電器烹煮食物。
認出那是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的扁食,蕭可不由又多看了幾眼。發現鍋里的水滾得正歡,飄在上面的兩個扁食已經破了皮,那賣相實在讓人倒胃口。
蕭可身體不好,四時湯藥不斷,忌口甚多。少數幾樣愛好之一,便是督促母后賜給他的老御廚,想方設法把有限的食材花樣翻新,做出不同的美味。一旦有了好點子,往往還會自己動手。天長日久積累下來,手藝儼然得了老御廚的真傳,隱隱還有青出於藍的架勢。
他忍不住提醒道:“水漲得太厲害會破皮露餡兒,你得加點冷水。”
眼看自己就要煮出一鍋漿糊,男子正在犯愁,聽到他的話,趕緊接了半杯冷水倒進去。
看著快破皮的餃子乖乖沉底,男子鬆了口氣,不好意思地說道:“小伙子,多謝你提醒。這是醫院超市最後一袋餃子,如果煮廢了,我還不知該到哪裡去買。”
蕭可心說原來就跟醫童現在叫護士一樣,扁食現在叫做餃子。他搖了搖頭,模仿這幾天學到的言語風格:“不客氣,等水開後你再加兩次冷水,餃子就可以吃了。對了,加鹽沒有?”
“原來現在就要加?我一直以為要等煮熟了才放。”男子連忙抖了些鹽巴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