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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夜戲,蕭可傍晚收了工,找場務要了個礦泉水箱子把那土鱉花籃裝好,捎在計程車上帶回了住處。
兩位老人出去逛了一天,也剛剛回來。文老看到沙發旁邊那隻豹紋靠枕,這才想起還沒給野貓做窩。
正在念叨,看見蕭可抱著個大箱子回來,以為是劇組給的資料,便問道:“加的戲份寫完了嗎?要不要我看細節?”
“不,編劇還在趕。據說基本都是打戲,不用您斧正。”說著,蕭可隨手把箱子放到牆角,倒了杯水坐下休息。
剛剛把氣喘勻,便見抱著手機刷微博的韓父抬起頭來,“小可,你今天是不是收了人家送的東西?”
蕭可一愣,“您怎麼知道?莫非您認識那個姓鄧的?”
連姓氏也對上了。韓父瞅了瞅屏幕里那條寫得很難聽、滿篇包養、金錢交易之類的新聞,愈發著急,“小可,他為什麼要送你東西?”
“我不知道,儀式還沒開始,禮儀公司的人就過來了。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送的。”
接著,蕭可把今早的事說了一遍,又打開紙箱給他們看。
聽蕭可說他不認識那人,韓父倒是定了心。看了看卡片,他覺得那枚小章有些眼熟,回憶了一下,記起世交老鄧家的兩個兒子,似乎就有兩枚一模一樣的鄧字私章,不能簽支票,就是平時拿在社交圈子裡用。
韓父不知道鄧再榮的取向,覺得這事兒多半是年輕人鬧著玩,卻被捕風捉影的媒體惡意揣測捅上了頭條,當下也不敢和蕭可直說,趕緊避到陽台上給兒子打電話。
此時,韓熙林正在分公司辦公室里,面臨一個艱難的決定。
昨晚他把對蕭可的一時“性”起歸咎於空窗期太久,當即去酒店自己解決了兩次。本以為事情就這麼結束了,沒想到今早起來,依舊又是……箭在弦上。
韓大董事很鬱悶,非常鬱悶,連午飯都沒過去吃,生怕碰見蕭可,一時忍不住做下什麼不該做的事。
如果是其他人,那試試也無妨,大不了新鮮勁兒過去再分手。但蕭可不一樣。如果吃了不該吃的窩邊糙,自己下半生又得過上沒胃口的生活,單是想一想就無法容忍。
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是什麼原因,忽然讓他如此興致勃勃?按以前的經驗,不該這麼頻繁。
難道,是因為春天來了?
韓熙林腦中不由自主浮現出趙忠祥老師慈愛的解說音。
做為一個理智冷靜,相信自然科學的人,他決定順應天時。
當然,對方不能是蕭可。不但不該把他納入考慮範圍,還應該與他保持距離。畢竟,韓熙林還沒遇上過對某個特定對象有衝動的情況。經驗不足,他無法判斷在這種情況下見面,自己會不會做出突破理智的舉動。
而且,蕭可是個男人,自己喜歡女人。
都說和尚廟裡待久了,蚊子也能分出公母。果然還是空窗太久惹的禍。
鑑於生活重心在b市,而他又有一點潔癖,不願在外面亂來。韓熙林決定回去找個合適的女友,約會個兩三次,解決了衝動再來見蕭可。
這是最優方案,但被養刁了的胃卻拖住他的雙腿,讓他遲遲不願離開。
旁邊的垃圾桶里已經扔了十幾包速溶咖啡的空袋。放在平時,他根本不會碰這種東西,但今天他沒有回家用午飯,去公司附近的餐廳點餐,面對滿滿一桌子菜卻毫無胃口,最終只吃了幾口米飯。以至於整個下午都不得不用廉價咖啡壓制來自胃部的抗議。
只是少吃了一頓就這樣,等回到b市又該怎麼辦?
食色性也,食在色前。難道他該為了胃放棄另一種原始衝動?
直飛b市的航班本就不多,隨著時間流逝,還在一趟趟減少。眼看只剩下最後一班,韓熙林卻遲疑著,久久沒有點下確認鍵。
這時,電話響了。
看到是老爹打來的,而且正是飯點,韓熙林以為是讓自己回去吃晚飯,便不想理會。
但電話不屈不撓響了又響,最終,他只得無可奈何地接起,“什麼事?”
他還在為機票猶豫,但下一秒,韓父的話就讓他離開了椅子,霍然起身,忘了航班忘了其他,只顧追問確認:“你說什麼?”
“小可被人陷害了,媒體亂傳什麼他被人包養,還說和姓鄧的有關。你是不是把他介紹給鄧家兄弟了?新朋友要送禮物就私下送嘛,當著外人的面送一堆東西,難怪會給小可惹來非議。咱們家不是認識不少記者嗎,你趕緊聯繫他們,馬上把這件事給擺平了。餵?兒子,你在聽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