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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以為這樣就能鎮住韓熙林。殊不知,他剛才不過是故意危言聳聽罷了。
韋家之前雖然時不時會蹦躂一下,讓人心煩,卻沒構成威脅,韓熙林也就懶得去查他家的底細。今天事起倉促,就算他想查,這麼短的時間也找不出有用的東西。於是,他就拿話詐了韋鈴一下。
見韋鈴果然上當,急不可耐地把底牌亮了出來,韓熙林眼中頓時露出幾分不屑,但表面卻是從善如流,“好吧,那你說說,怎樣才算談攏?”
第88章
韓熙林本在提防韋鈴還有其他安排,剛才略一試探,聽她一昧拿所謂的私生子和記者說事,便猜到這是她手頭僅有的籌碼。
至於尚被困在內室的蕭輝光,剛才趁說話時他已經確認過,屋裡只有韋家父女,諒他們沒那個能耐動粗。
顧慮一消,為了讓蕭可儘快回去,韓熙林不願再浪費時間廢話。
雖然用的是詢問句,但他並不打算給韋鈴開口的機會,拋出問題後便又再次質問道:“你費盡心思搞這些名堂,無非是想要錢罷了。但以你的身份,有什麼資格向我提條件?”
一聽這話,韋鈴頓時急了,下意識順著話頭反駁道:“我的身份怎麼了!我是你小姨,那邊站著的是你外公,血緣至親,怎麼就沒資格了!”
見她果然被自己繞了進來,專注在身份二字上,韓熙林心中微哂,說道:“只有血緣沒有感情,算什麼至親。再說,我媽早就和你們斷絕了關係,只當沒有韋家這種厚顏無恥的親戚!當時你們也默認了,否則,這些年怎麼都沒來探望過她?是不是怕我爸找你們清算以前的舊帳?”
韋曇很少提過去的事情。但韓熙林記得,小時候某年外婆祭日,他放學回家後發同母親正躲在房裡哭,老爹怎麼哄都止不住眼淚。他擔心地站在外面聽了許久,才知道母親年輕時過得有多苦。說到後來老爹也跟著落淚,默默決定找韋家人算帳。
當時老爹暗中籌備了好幾天,還預先給韋家寄了刀片。母親發現後,生怕出事影響到韓家正蒸蒸日上的生意,聯合祖父大力阻攔,才讓老爹打消了主意。
他說起這些舊事,又刻意強調了舊帳二字,本是為了一步步給韋家父女施加心理壓力,提醒他們韓家不是可以隨意擺弄的軟柿子,最好知難而退。但說到後來,記起母親無聲流淚的模樣,又想起韋鈴之前的污衊,不禁再度動了真怒。
見韓熙林忽然沉下面孔,氣勢迫人,韋鈴心中一慌,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
她奔波鑽營幾年,卻一無所獲,那天還被當眾羞辱了一次。常年累下的怒火與新近的怨氣沖昏了她的頭腦,加上先入為主,認為韓父只會帶親生骨肉去掃墓,即便私家偵探調查的資料並無直接證據可以證實她的猜測,她也執意認為是時過境遷,所以查不出什麼,自己的推測絕不會有錯。
自以為有把柄在手,韓家父子從此只有求她的份,必定不敢二話。將韋東成讓她不要衝動的規勸拋到一邊,趁蕭可沒有拍戲,難得蕭韓兩家人都在S市碰頭,她心急火燎地布置了一切,準備要挾韓父,把覬覦已久的橫財拿到手。
太過得意忘形,韋鈴居然忘了,韓家不像以前被她坑過的普通人,架不住她撒潑威脅,沒精力糾纏,縱使心裡窩火也只能乖乖認栽。那句清算舊帳讓她突然意識到,以前他們對韋曇做過的那些刻薄事,韓家沒有追究,並不代表忘記或者原諒。要是真惹毛了韓家,屆時新仇舊恨一起算,哪怕手裡握了再多的把柄也無濟於事。
說起舊帳,她忽然想起當年收到B市寄來的刀片後,韋母連夜帶著她回外婆家躲了一個月的事。直到後來沒動靜,才漸漸把這茬給忘了,但當時的不安害怕卻依舊留下了陰影。記起這事,她的囂張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唯有緊張惶恐。
她的反應早在韓熙林預料之中。雖然她倚仗的僅僅是一個不實的猜測,但若任由流言放出,卻會給蕭可帶來無窮麻煩。
如果順著她的思路談條件,反而會讓她自以為奇貨可居,愈發堅定用謠言來威脅的決心。若是直接放話讓她掂輕自己的份量,說不定會激起她的逆反心理,造成反效果。
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她自己先心虛害怕,以為韓家根本不在乎什麼把柄,並意識到一意孤行的後果,主動放棄這個愚蠢的念頭。剛才韓熙林之所以避口不談所謂私密,只說身份,為的就是給韋鈴施加暗示,誘導她自行往報復的方面聯想。
這種基於心理學的談判把戲,韓熙林用來駕輕就熟。但眼見韋鈴畏縮怯懼,他卻沒有分毫成就感,心中唯有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