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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尷尬地面面相窺,蕭可走了過來,說道:“小鄧剛才鎖了門,現在沒鑰匙打不開,老電梯在維護進不去。我得找物業來幫忙——你們這是怎麼了?”
話說到一半,蕭可才發現這兩人之間氣氛微妙。再注意到蕭輝光一臉肅然,韓熙林大不自在,第一反應是韓熙林說話露出馬腳,被父親察覺,東窗事發,心臟頓時因緊張而開始狂跳。
不過,既然已經被發現了,那再掩飾否認也沒意義。畢竟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世。就算這次哄住了父親,遲早還是要把事情攤開來講,到時反而會惹得父親情緒反彈。
權衡考慮過種種後果,蕭可略一遲疑,決定趁勢坦白。
只是,這裡並不是個方便談論私事的地方。蕭可不敢再看蕭輝光的神情,垂著頭低聲說道:“爸,稍後我再跟你解釋,現在要先處理搗亂的事情。”
解釋?解釋什麼?
聽到他的話,蕭輝光與韓熙林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前者疑惑,後者著急。
疑惑的蕭輝光看到兒子游移閃爍的視線,先是皺眉。繼而注意到韓熙林拼命給低著頭的兒子使眼色,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兒子的這位朋友,到底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見面就喊自己爸,這裡面到底有什麼玄機?
老蕭雖然耿直,卻不缺心眼兒。猜測之餘,他按捺疑慮,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好,那你先忙正事。”
聽父親語氣平靜,蕭可稍稍鬆了口氣。這節骨眼上,他不敢再多理會韓熙林,怕父親看在眼裡更受刺激,繃不住發作起來。視線便刻意掠過了韓熙林,直接向被員工按住的搗亂分子走去。
見狀,暗自著急的韓熙林剛想追上去解釋清楚,卻被蕭輝光狀似無意地攔下,“小可剛才說要找物管把小鄧放出來。物管辦公室在哪裡?你和我一起去找吧。”
韓熙林心裡暗暗叫苦,知道若真跟去了,沒人解釋,蕭可絕對會誤會到底。但他又不便拒絕蕭輝光的要求,只得鬱悶地答應,準備等回來再設法提醒蕭可,不要主動招供。
這邊廂,蕭可雖然暫時穩住了父親,心緒卻因意外依舊紊亂。定了定神,他才去盤問被逮到的那人,“你是誰?為什麼穿著御膳宮的制服?”
那人一雙小眼睛不停眨著,一副賊頭賊腦的模樣,謊話張口就來,“我就是那裡的員工。我們老闆可是大明星,認識不少大人物。你識相點兒,馬上放了我。不然我們老闆發起火來,保准讓你在b市混不下去!”
單從這群人故意穿著餐廳制服來搗亂,蕭可就知道他們一定是沖自己來的,矢口抵賴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在平時,他多半會先禮後兵,等良言勸不了找死的鬼,再放狠話。但今天意外出櫃,一想到剛緩和的父子關係說不定會重新變得緊張,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再度破冰,他就心煩意亂。一聽這人胡說八道,馬上沒有耐心地沉下面孔,“不想說?那你別後悔!”
他來現代一年多,雖然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骨子裡的一些特質卻是還在。縱使平日脾氣溫和,但他畢竟做過二十幾年的王爺,一旦動了真怒,那種從小被眾星拱月養出的威嚴壓迫遠勝常人。見他氣勢迫人,不但那搗亂的流氓心驚膽戰,幾名幫忙的員工明知老闆不是針對自己,也莫名有點膽寒。
小流氓不認識蕭可。但剛才和同夥追打鄧一博時,在對罵中隱約意識到,他們似乎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和僱主聲稱的只是小小教訓下一個沒身份沒背景的小明星完全不一樣。
他今天過來搗亂的報酬不過幾百塊,剛才亂噴油漆時連高檔車都不敢碰,專挑低檔車下手。怕的就是萬一被逮到,賠不起修理費。
這人本就有點膽怯,剛才不過是見蕭可年輕,編了通謊話想唬住對方再趁機脫身。卻沒想到蕭可的態度比先前那個口口聲聲要他們好看的公子哥兒還要強硬,頓時越發心虛,強撐出來的幾分氣焰馬上萎了。
出來單混的流氓基本能屈能伸。見蕭可示意其他人把他架起來,還以為他們要找個隱蔽角落下狠手往死里揍自己,到時那點報酬還不夠急診費的。急得趕緊大叫:“別拖別拖,我說!我都說!我,我也是受人指使,拿了人家的錢來辦事的。如果你們肯放過我,我就告訴你那人是誰。”
蕭可原本想把他帶回餐廳的雜物間慢慢盤問,見他突然想通了,便示意員工住手,“你先說說,噴漆的目的是什麼?”
小流氓注意到穿著和自己相同制服的員工對蕭可言聽計從,再看他長得帥氣,便猜他就算不是明星老闆本人,也一定是親人好友,說話肯定管用,便乖乖答道:“那個人說,今天你們餐廳開張客人多,如果員工鬧事,肯定是樁大醜聞,絕對會影響生意。所以就讓我們到洗衣店偷了你們的制服,換好來添亂……不過大哥您放心,我剛才噴的都是低檔車,修起來要不了幾個錢。不像其他人,太不是東西了,專挑貴的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