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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嘴硬,」徐以寒打斷龍莉,「你知道你的錯在哪嗎?第一,你喜歡唐納森卻不敢直接告訴他,但你又嫉妒心太強。第二,你嫉妒心太強也就罷了,你還傻,想整人也找不對方法。第三,這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告訴你——」
徐以寒直起身子正襟危坐,像法官在宣讀最終審判:
「把崇拜上升到愛情,這是非常、非常愚蠢的。」
下午兩點整,罐頭帶魚發布微博的六個小時之後,一個名為@LL0779 的微博帳號,發出一條長圖微博。
這是一封道歉信。
「她把錯都攬了,是她公開罐頭帶魚被退學的事,也是她假造了那篇新聞報導,因為她想趁這個機會繼續報復罐頭帶魚,讓他身敗名裂,」徐以寒退出微博,沖楊立秋溫和地笑,「這樣可以吧?你還是受害者,骨灰盒還是罐頭帶魚的粉絲寄的——這種事,查不出來的。」
楊立秋捧著咖啡聳聳肩:「真沒想到唐納森和罐頭帶魚還有這麼一段。」
「而且他還出來道歉了,」徐以寒假惺惺地嘆了口氣,「龍莉這人就是做事做得太絕,她太急著把罐頭帶魚置之死地了,沒想到唐納森真的敢出來道歉。」
「以寒哥,」楊立秋笑笑,「這人不會魚死網破,把我供出來吧?」
「怎麼會呢?給了她封口費的。」
「給了多少?」楊立秋像是有些驚訝,「我把錢轉給你。」
「好了,和我還客氣麼,」徐以寒搖頭,「總之你沒事就好,這樣一來你的熱度也有了,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們三個身上,也不會懷疑你。」
「嗯,」楊立秋勾起嘴角,「謝謝以寒哥啦。」
徐以寒在回公司的路上接到趙辛的電話。
「開不開心?」他懶洋洋地說,「壞人被打倒了,你和你家帶魚也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別告訴我你倆還沒在一起。」
趙辛無視他的調侃,直白地問:「那個骨灰盒是不是她自導自演?」
徐以寒:「我怎麼知道?」
「龍莉就是個替罪羊。」
「唉,」徐以寒揉揉太陽穴,「我夾在你們中間也很為難的好吧,就這樣吧,趙辛,龍莉能承認錯誤不是挺好的?你要說十度千千自導自演,你找得著證據嗎?罐頭帶魚的粉絲那麼多,你能保證他們誰都沒寄骨灰盒?就這樣吧,現在大家皆大歡喜不是很好?」
「誰他媽和你們皆大歡喜,」趙辛竟然難得的爆了粗口,「你知道劉語生為什麼一直不敢回應骨灰盒的事?因為當年他就是被我的粉絲傷害的,而現在他的粉絲又去傷害別人——如果真的是他的粉絲做的,他比十度千千更痛苦。」
徐以寒沉默片刻,乾脆道:「這樣吧,你看你參加這個比賽是為了罐頭帶魚,現在你的目標達成了。而罐頭帶魚——我給他好資源,幫他做推廣,行不行?你們兩個就別在這裡面攪和了,有害無利的。」
趙辛簡直氣笑了:「你讓我們退賽?」
「只是一個建議——把你當朋友才這麼說的。」
「不可能,」趙辛厲聲道,「你以為什麼都能一手操縱,徐以寒,你把這個圈子看得太輕了。」他說完,利落地掛了電話。
「……火氣這麼大,」徐以寒看著手機屏幕,無奈地笑了笑,「愛情使人盲目啊。」
車已經開到公司樓下,徐以寒卻忽然不想進公司了。他可以想像公司里的雞飛狗跳:張莉忙著草擬聲明,也許方文還得在一旁幫忙;而其他編輯則興奮地吃起瓜來——誰能想到一向低調的耽美組副組長,竟有如此一副蛇蠍心腸?
當然他們更不會想到,如此一副蛇蠍心腸,向徐以寒要了十五萬封口費。認個錯就能拿十五萬,多爽啊,蔚藍里一個小編輯一年的收入也就這個數了——這還是稅前。
過不了多久,網絡上就會有新的熱點吸引人們的眼球,人們總會遺忘龍莉這個人,這只是時間問題。如此想來,龍莉還是賺了。
徐以寒心想,我簡直是個慈善家。
慈善家開車回家,還自認為心情很好地,買了一杯奶茶和一塊黑森林蛋糕。他覺得自己有點累了,這麼多天了,他可以適當翹個班,回家找他的溫柔鄉。
鄧遠還在午睡。
他穿著條奶油白的睡裙,裹著棉被,圓潤的肩頭半遮半露。徐以寒輕輕走上前去,俯身在鄧遠肩頭親了一口:「姐姐?」
鄧遠緩緩睜開眼,迷迷糊糊的:「以寒?你怎麼回來了?」
「想你了就回來了,」徐以寒也不知自己哪來的滿腔柔情,「給你買了蛋糕奶茶。」
「……誒,」鄧遠撐著胳膊坐起來,帶幾分靦腆地笑了,「你怎麼知道我想喝奶茶?」
「心靈感應嘛。」
「……」
「姐姐,」徐以寒在鄧遠身旁坐下,鼻尖不住地蹭著他的臉頰,「我想做。」
鄧遠小聲說:「晚上回來再做好不好?」
「嗯?」
「一會兒……我要去醫院看小空。」
「小空?」
「就是那個吃藥把身體吃壞的女孩子。」
「唔,好吧,」徐以寒在鄧遠嘴唇上吻了一下,動作輕得幾乎可說是柔情似水,「我陪你去。」
其實他根本不想去醫院,但此時此刻他迫切地想要和鄧遠待在一起。他也不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