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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的,現在回想起來,只是覺得那個時候的孩子真幼稚。罵人的髒話掛在嘴邊上,時不時的說上兩句,好像是多麼好玩,有趣又偉大的事情……
“不是說要上香和燒錢麼?怎麼了?”冉夜的手掌搭上了我的額頭,摸了摸,自言自語著:“還好,不發燒啊。風?怎麼了?恩?你說話啊!”
“冉夜……”
感受著對方的擔心,著急,等等焦慮的情緒,我終於開了口。
“冉夜……你說你找了我很久,我一直沒有問你……你去過我家裡麼?”
冉夜頓了頓,也許是沒有想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而後,對方定定的望向了我。視線很沉很沉……
“風……你,真的想知道?”
我眨了眨眼。笑了:“知道,當然想知道,不想的話,我又何必問?”
我這麼說,心下卻是緊了緊。而後,說服一般的告訴自己說。問吧,問清楚了,如果,那兩個人真的有一絲掛念自己,那麼,我就回去。回去告訴他們,我還活著,回去向他們道歉。
並且,以後,我會盡一個做兒子的責任,讓他們頤養天年。
而相反的,如果,我的在與不在是無所謂的。那麼,就像林偌黎做的那樣吧,給他們一筆錢,謝謝他們把我養到了十八歲。然後,從此,再也無瓜葛。當然……也保證他們晚年。
“去過,一直到去年。”淡淡的,冉夜如是說道。
只是他的話卻是在我的心底投下了一枚炸彈,並且,還是巨大的炸彈!
抬起頭來,我不可思議的看著對方。“你,你說什麼?你去過?一直到……去年?這是什麼意思?”
“從你在那個城市消失之後,我便一直在找你。去過你的家裡,在一開始,你父母知道你離開的消息後很憤怒,甚至會說氣話……”說到這兒,冉夜停了下來。
在我意料之中……垂下眼瞼,我如是想著。不知為什麼,明明知道多半會是這樣的答案,但是,還是有點傷心。那兩個人,將我養大。從小,都對我很嚴,人家都說嚴格,那是因為要對方好!但是,在我的家裡,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他們對我很嚴,真的很嚴。小的時候,如果燒一盤肉他們說只准吃一塊,那麼,我就只能吃一塊。不像別的家裡,對孩子也嚴格,但是,吃的方面,卻都是給孩子偷偷的弄好多好吃的,說是長身體好。很小很小的時候,隱約明白我的父母和其他人的不一樣。
真正有此體會的,不是在那些別的同齡孩子罵著“野種”之後。而是在母親甩了我一巴掌說後悔帶回了我,後悔養了我,說恨不得我去死的時候。那個時候,不止是憤怒,都說,孩子是最敏感的動物。所以,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感覺到了母親的厭惡,甚至,可以說是仇恨。仇恨,來到這個世界的我。
而那一天,是因為父親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風……我還沒說完。”冉夜拉著我的手在廟堂門口旁邊的石階坐了下來。“聽我說,好麼?”
抬頭,看著這個有時候像冰,有時候又溫柔的像水一般的男人,我淡淡的笑了笑。“說吧,我聽著呢。”
如今的我早就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不論對方說什麼,也許當時傷心的感覺會有。但是,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了,是控制,而不是隱忍。隱忍,會讓人受傷,而控制,卻是能讓風,讓時間把負面的情緒全部帶走。
再者,現在,我也不是一個人了,不是麼?我的身邊還陪著這麼一個人。所以,那兩個人,如果好的話,就當是錦上添花吧。不好,大不了,就當今天沒過就是了。我不是楊風,是風揚。重生的風揚!
“剛開始,你父母的確很憤怒。並且說找到你要好好的打你一頓。但是,兩個月後,在我們報了警,但是都一點消息都沒有的時候,你父母便急了。”冉夜說著,觀察著我的反應,想知道我是不是會高興。
但是他又怎麼知道,在剛才,聽著那兩個人最初的憤怒之後我已經無所謂了。今日,如果失蹤的是唯一,離家出走的是唯一。那麼,不管是我父母,還是舅舅舅媽,他們的第一反應都不會是憤怒的吧?
不是我想與唯一較勁。對著那個人,我自己也是心疼比較多一點。我只是,實事求是……
我和唯一,終究是不一樣的。這一點,我知道啊!
“後來麼?”不想我身邊的人多想,我反手握住了對方的手掌。笑了笑。偽裝的讓人看不出我的情緒。
冉夜微微的皺了皺眉,似乎是不高興我將自己隱藏起來。但是,張了張嘴,卻還是什麼都沒說。
我依然笑了笑,就像剛才那樣。“之後呢?”
“之後,叔叔阿姨很著急,開始四處尋找你的消息……可是,整整的一年,我們都沒有你的任何消息。我跟你說,在你離開三個月後的沒多久我就離開了美國。只是,我雖然有去美國,但是,經常回來的。第一年,是每個月都回來。我想知道,你回來了沒有。我始終不相信,你會那樣殘忍的離開……我更害怕,如果我不回來,萬一錯過了你的消息怎麼辦。所以,第一年,我每個月都回來……”冉夜輕輕的說著,說的是我父母的情況,卻是不小心的說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