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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會兒再不是什麼星星之火,明明就是炸藥包的□□都被他艾倫親手點燃了,噼里啪啦直往外噴著火花,眼見著就要砰一聲炸了。

    但還是沒炸成, 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威廉一句話生生又淋成了啞炮,他背著手從艾倫旁邊探頭進來,耍寶似的看看他又看看我,說:“喲,景哥哥,你們倆這幹嘛啊,怎麼站門口說話?”

    “沒,隨便說點事。你找我?”我斂了神問他。

    “我找老闆,聽說他剛回來。”威廉揚了揚手裡的捲紙筒,“得讓他過過目。”

    等威廉走遠了,我一時沒控制住,剛吐了口氣,被艾倫盡收眼底,頓時又成了他譏誚的把柄:“周景辰,還說你不是裝,那剛才你在擔心什麼?”

    我白了他一眼,無力道:“你不要臉,我還要。”

    “是是是,就你這張臉珍貴行了吧。來,喝不喝?”

    我神情恍惚地看著艾倫,腦子實在有點轉不過來。他這人到底是心真大,還是臉皮已經練成了銅牆鐵壁,以至於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竟還能笑得如沐春風。  

    可鬧了這一場,我也真沒力氣跟他搭台唱戲了,視線往他手裡看,問他:“真要請我喝?”

    不曉得是不是我這火氣消得太快,艾倫都有點看不過來,一時表情怔了怔,慢慢才悟過來,露出一個頗得意的笑。

    “怎麼,你是說我一杯咖啡還請不起?”

    懶得理他奇怪的邏輯,只想早點打發他。“我沒說。”

    “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艾倫搖身又成了心裡專家人生導師,循循善誘,尊尊教導,“其實你只要少在意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人生就輕鬆多了。”

    我白了他一眼,接過他遞過來的咖啡杯,懶懶地掀開蓋子,往裡看了一眼,儘是些令人噁心的奶泡,又蓋上,看向艾倫。

    他還在為他終究勝利而得意:“特意給你多放了糖,你試試看,應該不錯。”

    “是嗎。”我說,慢條斯理地打開蓋子,杯子卻如願以償地從我手裡滑出去,以極其急切的速度劃出完美的弧度,然後準確地落在艾倫打理地油光鋥亮的皮鞋上,頓時水花四濺,又在他那條折線清晰的褲子上,開出無所朵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暗花。  

    我愣了一愣,心裡卻在為這完美的傑作驚呼。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艾倫這人雖不怎麼樣,腦子卻不蠢。我可不覺得就我這點小動作,他有看不出的道理。可我還就是認定他就算看明白了,也絲毫髮不了作。我們不是老同學麼,又是好同事,誰還沒個手滑的時候。

    我索性又滑了手,連杯子也丟到他褲子上,表情為難地問他:“怎麼辦,你這褲子鞋子都挺貴的,髒成這樣估計也洗不掉,要不我賠你?”

    他彎腰用手彈了彈褲子,站起來說:“不用了。周景辰,你他媽故意的吧。”

    “怎麼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啊,你都看到了。”

    艾倫似笑非笑地沒說話。

    我被他的目光盯得有點難看,見他邁腿要往我屋裡走,忙搶在他前頭,從旁邊的茶几上撈了盒紙巾丟給他。他接了,卻也沒打算要擦一擦的意思。

    “艾倫,”我看向他,“不管你想幹什麼,遊戲到此為止,可以嗎?”  

    “遊戲?”他挑了挑眉,“你既然都說了是遊戲,那怎麼能只你一個人玩,是不是?周景辰,你不會不懂什麼叫禮尚往來吧?”

    我他媽已經忍到極限了,沖他低吼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聳聳肩:“我什麼也沒幹啊,你以為我要怎麼樣?”

    “管你去死!”

    我氣得手腳發抖,真的再沒半點耐性陪他磨牙了,一狠心,拽著門就狠狠甩過去。

    我以為我發了狠他總該有點怕了吧,至少也不能自己的腿都不要了。可我真是對他了解甚少,這人不但心大得臉不要,連腿也果真不想要了,被門板這麼一壓,除了眉頭皺了一下,居然哼也沒哼一聲。

    反觀我自己,一下午本就鬱結於心,再被艾倫氣得七竅生煙,這一摔門,人家半點反應沒有,我卻頭暈目眩地一時站不住,混沌中只來得及本能地伸出手去想撈點什麼,才不至於在這人面前丟臉丟到家了。

    我自然沒有摔下去,不是我撈到什麼,而是被人眼明手快撈了個正著。艾倫扶著我的手臂,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垂著頭,慢慢從他手裡抽出我的手。

    “怎麼回事?”艾倫問。

    我閉了閉眼,克制著才沒有親自動手將他從我房間丟出去。我看也沒看他,只冷冷地說:“請你出去。”

    “周景辰!“

    “滾!”我咬牙切齒地低吼。

    艾倫沉默地站著,好一會兒才終於認清事實一般,發出一聲低嘆:“周景辰,你他媽有毛病吧。”

    第十三章,上火

    拜那該死的神經病所賜,我的心情簡直糟糕透頂,死屍一樣靠在椅子裡,越是想調整呼吸放鬆下來,越是心浮氣躁,連頭都是痛的,最後連在辦公室里多呆一會兒都覺得要人命,只好收拾東西逃也似的跑出來。

    路上給沈宴打電話,沒人接,又試了一次,還是忙音,就沒再打第三次了。我知道他可能是忙,又或者……算了還是不想了。很多事情真的不能細想。

    計程車在小區門口停下,我下了車走進去,看到樓下的便利店,想起沈宴早上提了句要買鹽和雞蛋。他這段時間都住我這邊,家裡吃的用的消耗很快。  

    沒想到這時候排隊結帳的人還挺多,我反正也不急,就夾在隊伍里慢慢等。十幾分鐘後出來,剛好接到沈宴電話。

    也不知道他是怕我多想還是別的,一上來就先解釋說他一整天忙得腳不沾地,這會兒好不容易才有個喘氣的機會。

    “什麼時候下班?”我站在台階邊問他。

    “已經出來了,不塞車二十分鐘能到。”沈宴笑著說,“怎麼,想我了?”

    “是啊。”我也笑。

    我沒急著上樓,反正他很快就到,索性在樓下等他一起。

    便利店對面離車道不遠,有個很小的活動區,平時多被老人孩子占據,這會兒天已經黑透,倒是連個人影都沒有。

    我選了靠路燈的長椅坐下。燈光昏黃,夜風又急,樹上尚且殘留的葉子被吹得簌簌作響,偶爾掉落幾片,還未著地,就又卷進寒風裡,不甘不願地飛走。

    我木然看著,仿佛置身某個驚悚電影拍片現場,頭頂是搖曳的光線,耳邊嗚咽響著風聲,寒意透過衣服爬上皮膚,本就繃緊的神經越加絞成了麻繩。我不得不轉過身背風點上一支煙抽上。  

    有點索然寡味。

    沈宴的車出現在入閘口。他開的是我前年生日時買的那輛白色奧迪。我只是喜歡那個車型,自己卻幾乎不開,久而久之沈宴成了我的專職司機。

    我把沒抽完的煙踩滅了,提上東西跟過去,站在邊上等沈宴停好車。他還沒看到我,下車鎖了門還彎腰對著鏡子拍了拍臉,又整理了一下頭髮。

    我好笑地看著他臭美,見他要走了才叫了他一聲,沈宴豁然轉過頭來,臉上的笑看起來很是有些尷尬:“小景,你沒上去啊?”

    他說著話已經走回來,一面接過我手裡的袋子拎著,一面伸手撥我被風吹亂的頭髮,責怪道:“今天又降溫,風這麼大,怎麼不上去等?”

    我搓著手,說也沒等多久。兩個人前後腳進了電梯,看沈宴偷偷地換手,我忍不住就覺得好笑,提醒他:“這麼重,放地上不就好了。”

    沈宴一副開什麼玩笑的表情看著我,嘴角微微上揚,眼睛也晶亮晶亮的,心情看起來似乎很不錯,對我揚了揚下巴,說:“小瞧你老公啊,就這麼點東西。”

    其實東西還真不少了,袋子裡裝了十幾聽啤酒,還有米,都是死沉死沉的東西。不過他要逞強,我也不好戳穿,只笑了笑,說本來還有幾樣東西,早知道就一起買了。  

    “也著不急啊,等周末我們再去超市買也是一樣的。”沈宴一本正經地說。

    我就喜歡看他逞強後又恨不得自打臉的樣子,明明他也是快三十的人,有時候我卻還是覺得他像個孩子,會對我撒嬌,會用他那雙漂亮的充滿渴望的眼睛望著我,等我安撫。

    “對了,下午給你發了簡訊怎麼不回,很忙嗎今天?”沈宴突然問我。

    “是有點忙。”

    我攏著手靠到電梯上。事實上我現在幾乎想不起這半下午我都做了什麼,好像盡煩躁了,再後來乾脆還跟神經病幹了一架。

    沈宴的簡訊我的確收到了,他讓我不要太忙記得休息,我看了也懶怠回他。

    沈宴看著我,伸手順著我右邊眉頭摸了摸,問我:“你不開心?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搖搖頭:“還好。就是有點累。”

    “你看起來就是不開心。”沈宴手橫到身後,摟了摟我,“別想瞞我,你的眼睛什麼都說了。到底怎麼了?”  

    “沒事。工作上的,我畫不出東西,沒靈感。” 我轉頭對他笑,視線落在他嘴角邊,定定地看著。

    沈宴下意識地就抬手往那裡擦了擦,不確定地問我:“沒東西吧,我剛照鏡子了。”

    “你嘴巴爛了。”

    沈宴身體往電梯門上湊,對著鋥亮的門板照了照,退回來對我曖昧一笑,故意用低啞的聲音說:“景哥哥,你就不心疼我嗎,我上火了。”

    “是嗎?大冬天的還上火。”我逗他。

    他厚著臉皮笑:“跟秋天冬天沒關係,我只要靠近你就容易上火。”

    “聽你的意思,是我讓你著急上火?”我同樣被沈宴逗得發笑,“請問是我怎麼著你了嗎?”

    “我不管,小景,你點的火,你得幫我滅了。”

    我笑著朝他貼過去,嘴唇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的臉,在他鼓動的目光下,重重地親了他一口,卻沒急著退開,而是在他耳邊問他:“這樣呢,能下火嗎?”

    沈宴一把摟過我的腰,將我重重地拉進他懷裡,勾唇一笑,對著我的嘴巴狠狠親下來,邊親變含糊地說些下、流話:“老公現在就教你怎麼下火……”

    我被他吻得頭皮發麻,雙腳軟得快要站不住,只能藉著他摟我的姿勢虛弱地掛在他身上。他寬厚的手掌撫過我的腰,然後一路往下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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