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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無邪轉頭哀求道:「蘇小姐,您能不能別說了?」
蘇小姐真是太能說了。
別說傅西洲了,連陪著傅西洲一路走來的馬無邪都無法反駁蘇清許的話。
但是,傅西洲不能再受到刺激了。
自從跟沈知意分手後,傅西洲的情緒起伏不定,馬無邪實在是怕他出事,才接了Y省的這個活動。
可偏偏,老天不開眼,又讓傅西洲見到了蘇清許。
蘇清許沒有理馬無邪,該說的話,她已經說了,多餘的話,她也不想再說。
蘇清許直接下了逐客令,「你們走吧。」
這是放過傅西洲了。
馬無邪一臉感激地看著蘇清許,他蹲在傅西洲的身旁,柔聲勸說道:「西洲,我們走吧。」
多年以來,支撐著傅西洲朝前走的信念被蘇清許的話逐步瓦解,走向崩塌。他任由馬無邪將他扶起,帶出了別墅。
傅西洲的心裡亂成一團,但有一點,卻無比清晰。
他和沈知意再無可能。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砸在地上。
「我的祖宗誒。」馬無邪著急忙慌地給傅西洲帶上墨鏡後,謹慎地環視了四周一圈。
他確認周圍沒有可疑人物出現後,才鬆了一口氣。
蘇清許盯著關上的那扇門,神情怔忪,像是陷入了沉思。
晏來低下頭,掩住眼裡的冷意。
傅西洲,居然敢提起石竹筠。
很好。
他走上前,環住蘇清許的肩,低頭在她的頭上落上一吻,輕聲哄道:「別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甜甜的戀愛正在蓄力中。
石竹筠,其實是蘇清許的一個心結,下一章會交待清楚。
傅西洲和沈知意這一對,源於我早些年看小說的不解。
利用感情報復,在我看來,太卑劣了。
這樣的行為,根本不值得原諒。
源於欺騙和報復的感情,再怎麼情真意切,也不值得留戀,就像一朵散發著臭氣的花朵,花朵嬌艷可人,奈何氣味噁心熏人。
第47章
愁色上了蘇清許的眉頭, 也到了晏來的心頭。
「清清, 我們去陽台坐著看風景,好不好?」
晏來繼續哄著,心裡暗暗地給傅西洲記了一大筆。
好不容易離了H省那一大堆煩心事,來到這麼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散心, 卻又碰上了傅西洲。這也就罷了,傅西洲還很沒有眼色地迅速找上門來, 然後,還提起了石竹筠。
本來, 他的小姑娘都已經把石竹筠拋之腦後了。
「好。」屋裡是有些悶。
晏來牽著蘇清許的手, 朝前走著。
通往陽台的門開著,蘇清許低著頭朝前走著, 有些心不在焉。
她踩在透明的地板上, 腳下是翻湧著的小浪花, 一朵接著一朵,浪花衝散追逐嬉鬧的魚群, 一群又一群。
陽台上的陳設很簡單, 陽台左邊有一個一個小桌子, 桌子上有一個廣口玻璃瓶,玻璃瓶插著一束紫色的乾花。桌子兩邊, 各有一把黑色的椅子,椅子上放著一個坐墊,花紋繁複,看起來像是少數民族的手藝。陽台右邊, 有一個鞦韆,用木頭搭成的。風坐在鞦韆上,搖搖晃晃。
海風吹來,沙鷗掠水。
蘇清許坐在椅子上,面朝大海,看到岸邊紫楹花開得正好,紫色的,一簇連著一簇,彎著腰,低著頭,像一個正對著鏡子梳洗打扮的小姑娘。
晏來走出去了一會,端著一杯加了冰塊的可樂走了進來,他將可樂放在桌子上。
蘇清許端起可樂,喝了一口。
右邊,風坐在鞦韆上,搖晃著身子,不亦樂乎。
蘇清許起身,朝右邊走去,坐到鞦韆上,她用手抓著兩旁的繩子。
晏來也跟著走了過去,他站在蘇清許的身後,用手輕輕推著鞦韆。
「我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自己去公園玩,看到有一個小女孩,坐在鞦韆上,很開心。」蘇清許的記憶被拉回多年前,她看到了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那是兒時的她。「我走近一看,原來,小女孩的媽媽站在她的身後,推著鞦韆。我那時候羨慕極了,想著要是有一天,我的媽媽能夠幫我推鞦韆,我一定會非常高興,哪怕推一下,都好。」
「我早就發現了,她和其他的媽媽不一樣,她好像並不愛我。起初,我以為是我不夠優秀,後來,我努力學習,成了我們那片成績最好的小孩,其他的大人提及我,總是讚不絕口。可是她,還是不愛我。」
晏來知道,蘇清許口中的「她」指的是楊麗。
「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我變得這麼好了,她還是不愛我。但慢慢的,我不再執著於這件事。我告訴自己,不是所有媽媽都會愛自己的孩子,對比起苛待自己孩子的媽媽,她做的很好了。從那以後,我不再期待她的愛。」
「過去的二十年裡,我唯一渴望得到的東西,就是父母的愛。卻因為石竹筠......」
蘇清許望著平靜的海面,目光渙散,抓著繩子的手收緊。
鞦韆搖晃的幅度變小,晏來走到蘇清許的身旁,坐到鞦韆上,將蘇清許攬入懷中。
他問:「清清,你恨石竹筠嗎?」
「我該恨她嗎?」
傅西洲的那句「蘇小姐,你都能諒解石家大小姐,為什麼不能體諒我呢」砸在了蘇清許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