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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難聽了!
真想拉下來打死算了。
甄理感受不到粉絲們的惡意,兀自唱得入戲。他拉著二胡,眯著眼,身體還隨著歌聲起舞。這車頂真的很寬,讓他耍的舞台也大。他跳了一段鬼步舞,踮腳、踏步、漂移,自覺舞技非凡,結果下面看客只覺人在抽風、抽搐,氣得幾乎想把他的腿打斷。
白瞎了兩條長腿。
粉絲們怨念不休,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這是誰啊?想出名想瘋了吧?」
「是在向影后表白呢,估計是個腦殘粉吧。」
「影后怎麼會有這樣的腦殘粉,真是跌價了。」
「長得怪好看,可這又唱又跳的什麼鬼?白瞎了那張臉啊!」
……
甄理不為流言所動,兀自唱完一曲歌,也停下了舞步。他對著影后的方向喊:「影后,余姐,這裡,看這裡,我喜歡你,答應與我共享一場燭光晚餐吧?」
聲音很大,震得粉絲群都安靜了。
余曼曼處於人群的中央,聞聲看過來,優雅一笑。她穿著素白的長款旗袍,外面罩著一件純白貂皮坎肩,身段裊娜,妝容精緻,一派高貴典雅之美。
甄理被迷得傻笑,揮舞著手裡的鮮花和二胡,繼續大喊:「余姐,我喜歡你,跟我約會吧!」
他喊罷,想下去。可上來不容易,下去也不容易。
這款豪華越野車真的太高了。而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恐高。他看了眼地面,估摸著車頂到地面的高度,有點慫了。怎麼跳下去?這麼高,會不會摔著?這麼多人看著,若是沒跳好,摔個狗吃屎可就丟大發了。
余曼曼看他下不來,急得在車頂抓耳撓腮,轉來轉去,不自覺地彎起了唇角。她對那孩子是熟悉的。這半年來,經常給她送花,還想請她吃飯。雖然有著二世祖的脾性,但在她面前乖順、憨直,很是可愛。當然,他那張漂亮臉蛋擺著,也討厭不起來。
余曼曼揮揮手,招呼身邊的保鏢過去幫忙。
粉絲很多,保鏢過去很艱難。
甄理等不及了,半跪著身體,趴下來,又伸手敲了下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男人側顏殺,臉部線條鬼斧神工。
「怎麼了?」他沒有抬頭,似乎知道是上面的人,微抿的薄唇輕動,說話的聲音較之前低沉溫柔了許多,十分好聽。
甄理不是聲控,但也有些沉醉了。好在,周邊的手機拍照聲提醒著他的尷尬處境,便收了心,尷尬地笑:「哥們,勞煩你再把我弄下去唄?」
男人聽了這話,透過墨鏡看他一眼,唇角微彎,似是在笑。他輕輕「嗯」了一聲,便讓駕駛位上的許尉下了車,再一次充當了人形椅子。
一分鐘後,甄理踩著許尉的肩膀下來了。
「嘿,謝你了,哥們。」他笑著拍了下許尉的肩膀,那裡一個腳印留在黑色西服上。
「哥們,就這點高度呀。你這慫了呀。」許尉是個爽朗人,說話也直。
「有點恐高。謝了。」甄理尷尬地笑了下,再次向許尉道了謝,然後看了眼車窗里的男人。可車窗已經升了上去。
豪車各方面性能都很好,車窗保密性也高,裡面一團黑什麼也看不見。他看得羨慕妒忌恨,忍不住想:也不知裡面坐了什麼大人物?
同是大人物的影后艱難穿過粉絲包圍過來了。
甄理站在車前,以為她是走向自己,激動地面色漲紅,緊握著一捧玫瑰花,手心都是汗。
「余姐,送你花——」他正把花遞出去,卻不想,余曼曼徑直走過他。
尷尬了。
許尉站在他身後,微微躬身打開了豪車車門。
余曼曼站在車前,溫柔含笑地喚了一聲:「予淮——」
名喚予淮的男人端坐著,筆直長腿交疊,上面放著一本厚厚的書。他似乎看得認真,也沒抬頭,只掃了眼身邊讓出的位置,低聲道:「上來吧。」
這……到底誰呀!
竟然這麼冷淡地對我家影后?
等等——這是情敵吧?
甄理看影后要上車,也不沒心情想了,趕忙伸手攔住了:「余、余姐,花,送你,我想請你吃個飯,你就答應我吧?」
他長而濃密的睫毛輕顫,兩眼閃著期待的光,漂亮的臉紅艷艷,色若桃花,桃花眼彎起來,三分笑意,七分魅意,美得驚心動魄。
很少有人能拒絕一張好看的臉。
余曼曼邁出去的腳收回來,看著遞到眼前的花,思量了片刻,優雅一笑,伸手接過來。
周邊粉絲們驚得尖叫:這是接受告白了嘛?
甄理的心也狂跳起來,難道他真的要跟影后共進燭光晚餐了?
就在眾人各展腦洞的那一刻,甚至豪車裡的人都聞聲看過來的那一刻,余曼曼開了口:「甄理,感謝你的花。我很喜歡。相信在場的人,都很喜歡。」她說著,從花里抽出幾枝,遞給身邊的粉絲,笑道:「來,一人一枝。感謝你們來機場等我。辛苦了。」
不愧為影后,情商很高,巧妙地化解了甄理送花的寓意。
突然被送花的粉絲們面對著急速逆轉的劇情,一臉懵逼。
甄理也很懵逼:怎麼又被拒絕了呢?請吃個飯,怎麼就這麼難?
余曼曼把玫瑰花一枝枝送出去,直到剩下最後一枝。
不算新鮮了,花瓣甚至也殘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