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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理不肯,搖頭,聲音堅決:「不回去。我還要等著影后呢。她不參加開機儀式,正式拍攝時,肯定是要過來的。」
他都等了那麼久,也不在乎多等兩天。而且,他總要見影后一面,刷刷存在感的。不然,她估計要記不得他了。
唐默臉色又繃緊了,垂下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他不能放任甄理跟付予淮在一起,那人機敏狡猾,甄理這樣的傻白甜興許被賣了,還要替他數錢呢。可如何才能把人帶回去?他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先禮後兵。
「小少爺,我過來鎮山時,收到朋友送的一張王宣大師的畫展門票。你不想去看看嗎?」
王宣是印象派油畫大師,梵谷的忠實粉絲,擅長風景畫和人物肖像。他為人十分低調,出名多年,也沒什麼身份信息流出來。不過,他所做畫作就不低調了,每一幅都是珍品,可遇不可得。甄理有幸得到一幅,還是自己的肖像畫。那是高考結束後,當然也是自己生日,父親送他的。當時,他一見傾心,也對繪畫者產生崇敬之心。
甄理算是王宣的粉絲,但一個男偶像到底沒有一個女偶像來得更有吸引力。所以,他搖頭道:「畫展一般都要持續好幾天,我先見影后一面再回去。」
看來是哄不走了。
唐默皺起眉,拉著他的手招呼了一輛計程車。
甄理看這意思是想動手了,連著被付予淮耍的怒氣一塊爆發了。他狠狠甩開他的手,怒喝道:「你做什麼?我說了不回去,文的不成,要動武啊?」
唐默就是要動武,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按住他兩隻手,簡單粗暴地弄上了車。
「綁架!綁架!大哥,報警啊!」
甄理一邊呼救,一邊掙扎著踹車門:「放我下去!唐默,我艹!」
那計程車司機是中年大叔,知道這是片場,遠遠地還能看到攝像機,看到他們上來,還以為是在演電視劇,笑嘻嘻地問:「哎,兩位,我給自己加句台詞成不?」
唐默十分配合:「當然可以。師傅,勞煩你把車開到鎮山賓館。」
「好嘞。」司機應了聲,卻是沒動,而是對著車鏡認真打理起儀表來,還順手吐了口唾液,搓了搓,梳理下地中海。他這個人形象一搞好,轉過頭問:「哎,你們這是拍什麼片啊?我這個鏡頭會被剪吧?」
甄理這時候已經掙扎出了唐默的鉗制,看著一直給自己加戲的司機,一個沒忍住,潑冷水了:「艹,這麼個場地能拍什麼?槍戰片?誰看啊?」
司機猛點頭:「我看啊。我就愛看槍戰片。多熱血,多緊張啊。」
甄理蹙眉反駁:「可別了,我可沒那工夫拍這爛片,再說了,我哪裡像演員了?」
司機瞅著他,一臉認真:「咋不像啊?多俊俏的小白臉!你這一看就是被綁票的有錢小少爺。」
被綁票的有錢小少爺捂著臉,不想回話了。
完全不在一個次元。
可司機大叔努力打破次元,一路都在詢問他們拍了什麼作品,怎麼沒在螢屏上看過。甄理沒心情回,唐默扯起謊來,令人髮指。
「剛出道,十八線,沒什麼名氣,就演個炮灰什麼的。」
「那你們挺苦吧,我看著劇組也沒什麼人過來,你們不會是被遺忘了吧?」
「嗯,經常的事。大概只拍上車的鏡頭。」
「哎,那我要把你們送回去嗎?」
「不用了,我們住在鎮山賓館,想回去休息了。」
「嗯。好嘞。馬上也到了。」
甄理聽著他們的對話,真佩服唐默能聊下去。可他們聊得下去,他卻聽不下去了,捋捋袖子,煩躁地說:「哎,大叔,你這思維方式也是奇葩了。這野蠻女人捂住我的嘴,把我拖上車,明眼一看就是壞人,你怎麼就能看出是演戲?你這腦子是不是——」
他指了指腦袋,「傻」這個字到底被他給咽下去了。
要敬老愛幼。
要禮貌待人。
甄理在努力維持禮貌中聽到司機大叔的回覆:「壞人?我們這治安老好了,全國十大文明城市,連打架鬥毆都很少的,而且,光天化日之下,什麼人這麼明目張胆地綁票啊?又不是傻?」
這解釋他一時竟無言以對。
計程車很快駛到鎮山賓館。
甄理不想下車。以他多年經驗,唐默肯定是要拖他回房間收拾東西。他不想離開,抱緊了髒兮兮的車座,怒聲很高:「我不走。唐默,我說了,我要呆在這裡。」
「呆在這裡犯蠢嗎?小少爺,別逼我動粗!」
唐默言簡意賅,說完就動手把甄理拖下車,拖進賓館。
在櫃檯處遇到了櫃檯小姐,甄理掙扎著喊:「哎,小姐姐,幫我報警,這人要綁票!」
櫃檯小姐沒反應過來,懵逼臉看著他被拽進了電梯。
唐默從甄理身上沒翻出房卡,只翻出了車鑰匙。
「房卡呢?」
「付予淮手裡。等他來了再說吧?」
唐默不多言,又發揮了沉默性子。他拽著甄理的衣領出了電梯,回到櫃檯處要備用房卡。
櫃檯小姐正在找,餘光看到甄理給她使眼神。她隱約猜出甄理應該是離家出走的小少爺,有意幫忙,卻在唐默犀利的眼神中怯了場。天,這女人比付影帝還凶。
「小姐,勞煩快點,我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