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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予淮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位上。他今天穿著黑色的西服,連襯衣也是純黑色的,氣息很冷,顯得威嚴又矜貴。
甄理看著他,莫名地感覺到一股壓力:「你、你為什麼坐到這裡?」
「方便聊天。」
這理由好像哪裡怪怪的。
甄理收回視線,發動引擎。
付予淮雙腿交疊,腿上放著一本書,書頁里夾著一枝花葉殘破的玫瑰。他打開來,將花捏在手裡,輕嗅了一下,賞玩的姿態,配上一張俊臉,優雅從容,竟十分有美感。
甄理看的有些失神,不自覺地想起初見時,付予淮一手伸出車窗,手指修長,指節分明。他接過那剩下的一枝玫瑰,深藍色衣袖,一枚腕錶閃閃發光。
優雅矜貴。
也很美。
甄理轉過頭,一邊開車,一邊問:「你很喜歡玫瑰花?」
付予淮看著他,黑眸閃亮帶著笑:「嗯。」
他眼瞳倒映出他的影子。
甄理心一顫,忽然有點緊張,臉也有點燒。他慌忙移開視線,假笑了一聲:「我、我以為只有女孩子才會喜歡花。」
「當然,她們還很喜歡有錢花、隨便花。」
網上很老的段子,他說出來,只是緩解甄理的緊張情緒。
甄理果然輕鬆了些,伸手扯開了胸前的兩粒扣子,露出頸邊如玉的肌膚,笑道:「哈哈,我也喜歡有錢花、隨便花。」
付予淮盯著他漂亮的鎖骨,一字型,弧度很美。他忍不住湊近了些,熱氣蓬勃,尾音低沉綿長有些撩人味:「那這枝花呢?喜歡嗎?」
「嗯?」甄理身體僵住,側眸看他。付予淮擦過他的肩膀,面色淡然地將玫瑰花放到他面前的擋風玻璃處。黑色與紅色在他眼帘處交匯,一道奪目的風景線。他呼吸凝住了,心一直在跳。說不出什麼原因,跳的他有點煩了。忒沒出息。
「你很奇怪。」
他撓撓頭,微嘆了一口氣。
付予淮板正坐姿,手指點著書的封面:「哪裡奇怪?」
「說不出的奇怪。」
「那你可以好好想想了。」
甄理沒時間想了。
因為他電話響起了。他拿出來,看了來電,是唐默。
唐默來勢洶洶,一接通,聲音就帶著質問:「小少爺,你在哪裡?」
甄理頭皮一陣發麻,敷衍地回:「嘿,唐姐,我有事,出個遠門。」
「去哪裡?」
「你有什麼事嗎?」
「小少爺,你做事太過隨心所欲。」
他語調肅然,帶著斥責。
甄理有種預感:唐默知道他在哪裡。
畢竟,小公主的語音導航就是唐默做出來的。
甄理目光落在擋風玻璃處的紅玫瑰,聲音透著不滿:「我以為我成年了。唐姐,你的保護欲——」
他用了一個相對委婉的詞彙——保護欲,而不是占有欲,甚至是掌控欲。
他早就厭煩唐默對他的行為指手畫腳了。
可惜,唐默並不會做出改變,聲音依然嚴厲:「什麼時候回來?」
甄理冷著臉,果斷掛了電話。
付予淮將一切收入眼底。他沒說話,垂下眼眸,打開手中的書。扉頁上一片潔白,細看來,有一行小字:不被理解的深愛是窒息。
甄理在窒息中出逃。他把車速提到最大,眼神專注地盯著前方。
夕陽西下時,他們到達鎮山賓館。
鎮山很偏僻,為數不多的賓館裡,鎮山賓館算是較上乘的了。
甄理順著指示牌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
兩人同時下了車,付予淮繞到後面,從後備箱拎出了兩個正正方方的黑色紅酒皮箱。
他訝然,吞咽了下口水問:「你帶了紅酒?」
付予淮點頭,溫聲笑:「要喝嗎?」
「喝喝喝。」甄理壞心情一掃而光,興沖沖跑上前,笑顏如花:「我幫你拎吧。」
付予淮把左手的紅酒皮箱遞給他。
甄理像是得到了心愛禮物的孩子,抱在懷裡,好一陣輕撫、觸摸。皮箱是高檔牌子,手感很好,黑色質感絕佳,想來裡面的紅酒也是美味。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嘗嘗了。
付予淮大步走在前面,回頭看他一臉單純的笑。甄理是個嬌少爺,愛發脾氣,也很容易沒脾氣,到底是孩子心性。而對待孩子,總是要千嬌萬寵的,寵到他離不開你,心甘情願趴伏在你懷裡。
兩人走出地下停車場,進了賓館大廳。
賓館前台
前台小姐二十三四歲,清秀的小臉塗抹著淡妝,腮邊一個酒窩,分外可愛。她趴在前台上,百無聊賴地嚼著口香糖。
甄理他們一進門,她就看到了。
天啦嚕,極品帥哥呀。
她看傻了眼,等人到了面前,盛世美顏下,她口水一咽,口香糖都咽進肚子裡了。
咳咳——
她一陣咳嗽,想把口香糖給吐出來,可晚了。她紅著臉,抓了抓脖子,又羞又緊張:「兩位、你好,兩位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甄理看她發花痴的窘狀,捂住臉,不知道該說什麼。
付予淮倒還淡定,紳士一笑:「你好,2個高級間。」
前台小姐失語中。天!這人、這人是影帝付予淮!
前台小姐捂住嘴,聲音顫抖:「付、付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