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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念念伸手想給他擦汗,被擋開。
「離我遠點成不?」甄理右手按著左胳膊,疼得心情很差,不耐地喝:「你瞧瞧自己,就不能做點女孩子應該做的事?這種聲色場所穿這麼暴露的衣服不是勾著人做壞事嗎?」
於念念咬著唇,低聲哭:「我需要錢。」
錢錢錢,他真是白出手了,根本不值得同情!
甄理不管她,從褲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12點了,等了好一會,沒見到計程車。他胳膊痛得厲害,感覺是骨折了。
於念念也沒有比他好些,右腳崴著了,青紫的腫著,高跟鞋都穿不上了,只得扔在了地上。
甄理看她赤腳站在地上,夜風微涼,抱著手臂,可憐兮兮、瑟瑟發抖的樣子,同情心又發作了。沒辦法,他到底是太善良了。他把外套脫下來扔給她,猶豫了會,給付予淮打了電話。他不敢給唐默打電話,怕被罵,怕被禁足。
付予淮那邊等他的電話等到睡著。接到他電話時,他估計還半睡半醒,聲音溫柔得有些喑啞,有種溫請纏、綿的味道。
「阿理?」
甄理聽得耳朵要懷孕,胳膊上的痛都消散了些。
「你睡了?」
「嗯。你還沒睡?在忙什麼?」
甄理不知從何說起。他現在想起來要聯繫他,卻是想他過來幫忙。他有種預感,付予淮如果知道他出來喝酒還打架受傷,反應並不會比唐默小。
他猶豫間,付予淮那邊已經徹底清醒了:「怎麼不說話?出了什麼事?」
瞞不了了。
甄理心一橫,豁出去了:「我在……藍夜酒吧那條街的十字路口,跟人打了一架。」
「受傷了?嚴重嗎?」
那邊一陣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甄理知道他在擔心自己,忙說:「沒什麼大事,你不用急。路上小心。」
「嗯。」
付予淮掛斷電話,一邊拿了車鑰匙往外走,一邊又給久不聯繫的人打了電話:「藍夜酒吧那條街是你管轄內吧。派個人去巡邏下。」
那邊很快回了:「我剛從那過來,收拾了幾個地痞流氓。」
「有個很漂亮的男孩子,他什麼情況?」
「傷了條胳膊,去醫院了吧。」
「艹,這麼晚了,派個警察過去看看。」
那邊一頓,年輕警官看了眼手中的記錄本,上面登記著付予淮口中人的名字。甄理?他不熟悉,便抬頭看了眼吳畏:「剛受傷的那個叫甄理?」
吳畏乖乖回:「嗯。」
電話里傳出急切的聲音:「付予恆,你最好派人過去看下。我現在離得遠。」
這麼重視那個男孩子?
什麼關係?
付予恆擰起眉頭,沒回話。那邊很快掛了電話,他皺眉,讓人調轉車頭,回了現場。現場已經沒了人,他估計是坐車去了醫院,便又打回去。
「我知道了。」
一句話,掛得乾淨利落。
付予恆皺起眉,眉心顯出一抹川字。
坐在他身邊的吳畏顫顫地抬起頭:「警官先生,我能看看你的警官證嗎?」
付予恆低頭看他,男孩子乖乖巧巧的,並不惹人討厭。他沒說話,從警官服里掏出警官證給他。
吳畏接過來,上面頭像很英俊帥氣,頭像右上方是名字:付予恆。
果然,跟影帝的名字很像。而他剛剛聽那聲音,也很像是影帝的聲音。所以,他們是家人嗎?
付予淮並不認可這位家人,所以電話掛得毫不留情。他坐在駕駛位,虧了夜深路上車少,他飆車速度直線上升,還分心給甄理打了電話。那邊嘟嘟了兩聲,掛斷了。他皺起眉,眼眸湧起一層層的憂心和不安。
他為什麼不接電話?
有危險?
甄理沒有危險,只是手機被唐默奪了過去,放進褲袋裡。那人坐在駕駛位,面容凝了霜一樣冰冷,狹長的眼眸犀利又冷酷。他坐在副駕駛位上,有些心虛,舔了舔嘴唇,問他:「你怎麼過來了?」
唐默看了眼他耷拉的左臂,聲音冷漠:「我一直在。」
一直在?
所以,一直跟他過來?
甄理有種隱私被窺見的尷尬和惱怒。
唐默仿佛看出他的心思,眯著眼冷笑:「對,如你所想,我跟著你過來。」
艹!
跟蹤別人還說的理所當然!
甄理冷了臉,伸出沒受傷的右手:「手機給我。」
唐默當沒聽到,看著手中一直在響的手機,來電是付予淮。他開了口,聲音很慢,帶著冷嘲:「我跟著你過來,看你跟人起爭執。我沒有出面,跟蹤會讓你厭煩我。我看你受傷了,心裡很自責,更不敢出現。我以為你會打我的電話,但你呢?你打給了誰?」
打給了另一個認識沒幾天的男人。
他太讓他失望了。
唐默掛斷來電,逼問的語氣:「他很擔心你。你們什麼關係?」
甄理疼的想哭,頭也不自覺地歪向左肩,可想而知,形象一定很難看。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心情糟糕,他壞脾氣徹底發作,低吼著:「你猜呢?你不是很聰明嗎?」
他不聰明。
他要是真聰明,早把人吃干抹淨,不會被人捷足先登奪了心。
唐默微低著頭,臉陰森森的,有一瞬想不管不顧地拆穿一切,包括甄理的性取向,包括他的真實性別,可他到底沉默了。他在沉默中一再提高車速,載著他和於念念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