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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說說的頻率並不高,絕少提及自己的心情,從不發自己的照片。我每次看他空間一方面覺得他真實的好像就在你身邊,一方面又覺得他是我遙不可及的那張高考志願表。
深夜很是寂寞,特別是對一個正處在失戀中的女孩子來說。我理所當然的沒能忍住不發消息過去。
蜘蛛俠:在嗎?
我等了一會兒,立夏的消息出現在對話框裡。
立夏:在的。
蜘蛛俠:這麼晚還不睡在幹什麼?
他的回答乾脆利落,絲毫沒有猶豫。
立夏:在等你。
我咬著下唇,發現自己這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話框裡彈出的下條消息,我看著有些許的失神。
立夏:你很久沒有掛QQ了。
蜘蛛俠:等我?
立夏:嗯,現在方便嗎?我想打個電話給你。
正文 第六章 維為立夏
我的為什麼還沒打出來,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幾乎沒做多想的,指尖微微一滑,電話就接通了。
是立夏,但他沒有說話,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開窗戶的房間我卻好像嗅到了泥土的濕氣和新鮮好聞的花香。
立夏,農曆二十四節氣中的第7個節氣,夏季的第一個節氣,它的來臨表示孟夏時節的正式開始。《曆書》中說斗指東南,維為立夏,萬物至此皆長大。他大概出生在立夏的那一天吧。
“蘇拼拼?”
“欸——”
他終於開口說話,不過叫的卻是我的名字,我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心裡卻覺得奇了怪了,印象中好像沒有告訴過他我的名字啊。
“早些睡。”他又說。
“啊?”這都是啥跟啥,特意打個電話過來就是要我早些睡?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那邊模模糊糊的傳來一句:“別難過,你會遇見更好的。”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被他的電話一打擾,我也沒有了畫畫的心思,先前總麼也攏聚不起來的睡意此刻很是爭氣的襲遍全身細胞。
這是我和何堯分手後睡的最為踏實的一晚。
我跟林琳柒打電話說起睡覺這件事,她在那頭笑得挺猥瑣,滿聲音都透著一股子風塵老鴇的味道,恨不得分分鐘就把我這個當紅炸子雞推出去買了。
“看來這是要踏入新的戀情了啊。”
我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瞎說什麼呢,這是失夢者的稻草。”
林琳柒在那邊哼哼了兩聲,回了兩個字過來:“矯情。”
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別墅外面適時的傳來她那輛四輪的引擎聲。我暗想她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一邊又手忙腳亂的起床刷牙,期間她很不耐煩的響了七次喇叭。
等我好不容易趕下樓來,風風火火的跳上她的寶馬,她的車也就咻地一聲疾馳而行。那速度分分鐘都讓我覺得她昨晚喝的酒今早還沒醒。
除開昨晚不說,我有近兩個月沒有出過門,這座極具娛樂性的城市好像沒有什麼變化。馬路寬廣,藍色的鐵皮將柏油馬路一塊塊的隔開,四處都在挖地道修建地鐵。車堵得厲害,我暈車也暈的厲害,迷迷糊糊的歪在副駕駛座上就睡著了。
林琳柒曾笑話過我,說我一上車就想犯困,註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不是嗎,換誰在車上睡得呼呼作響,車外面猛然來這麼一下撞擊或者翻車打滑,能知道自己咋一命嗚呼的嗎?
就比如現在,我睡得好好的,車外面真的猛然來了一下撞擊,不對,是好幾下……
我從睡夢中醒過來,一張臉撞在了擋風玻璃上,並沒有受什麼傷。想來這個撞擊並沒有我感覺的那麼嚴重。
林琳柒老早下了車,估計著她也窩了一肚子火,潑婦罵街似的在那吼。
“媽的,你們是瞎了嗎?沒看見老子寶馬車上是什麼字嗎?BMO,別摸我!靠,居然還是連環撞尾!摸了老子那麼多次!”
我想我終於知道林琳柒為什麼放棄了賓利、阿斯頓馬丁、瑪拉莎蒂這種一聽名字就是國際大牌牛逼的不得了的車,它們委實沒有寶馬那麼騷氣的品牌標誌。
BMO,別摸我。
林琳柒炸的有些失去理智了,人家明明碰著她的車,她居然冒了一句還摸了老子那麼多次!我有些替她臉紅,真想裝作不認識她。但好歹出了追尾事故,多多少少還是要關心一下。
所以我搖下車窗探了個頭過去,只見林琳柒對著後面的一溜車罵了兩句,緊接著畫風一變,她在各種嘈雜的聲響中對著其中一輛車笑的那叫一個菊花燦爛手舞足蹈風姿搖曳。
估摸著是哪個老熟人及其不幸的一起追尾了。
實在看不清車牌,只知道是一輛白色保時捷Panamera,和印象中的那些狐朋好友的車一個也搭不上邊。我看了一眼,散漫的打了個哈欠。
後來我在一本青春奇幻里看到,說北歐神話中,阿斯神族的至高神奧丁手裡有一根永恆之槍名叫昆古尼爾,它是由邪神洛基在因希芙之發的事件中,拜託侏儒打造而成的,槍尖刻有盧恩文字,槍柄是世界之樹的樹枝做成,連接它和受擊目標的是命運女神紡織的絲線,所以它一擲出就一定會命中目標,是百發百中的神槍。
這麼遇佛擋佛遇魔殺魔牛掰的不得了的裝備設定,無非是因為連接著不可違逆的命運的絲線。要知道,在北歐神祇中,三位命運女神紡織生命線,拉扯生命線,剪斷生命線,她們編織命運的大網,將世間萬物籠罩其中,連諸神也只能迎來最後的黃昏。
正文 第七章 大道理我都懂
此刻我不會想到,這輛保時捷的主人會從虛擬世界中駛來,帶著疾風,帶著強勁的氣流,洶湧蠻橫的衝進了那張屬於我的命運的大網,並在往後的時間中教我心心念念如鯁在喉。
這些都是後話,而現在我哈欠一打,時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警察叔叔老早趕到現場,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商解的,林琳柒回來的時候臉紅紅的,小媳婦樣激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我斜眼看著她慢吞吞的說,“這是見了哪個野男人啊這春心蕩漾的小模樣。”
嗓門挺大的林琳柒這會兒竟然嬌羞的彎唇笑了笑,聲音細如蚊吶,“瞎說什麼呢那是我哥。”
我有片刻的恍惚,恍惚里好像看到了第一次見到鄒雲舒的場景。
那是一個夕陽如火的一天,我和何堯約在學校外面的奶茶店喝奶茶,他赴約的時候帶上了鄒雲舒。
“嫂子你好,我是何堯的妹妹,他是我哥哥。”鄒雲舒如此說道,好看的杏眼眨巴眨巴的看著何堯,對方寵溺的向著她笑。
這世界上乾爹乾媽都不稀奇了,認個妹妹算什麼。我心裡再不爽,也不好發難。
要是當時發難就好了,當著鄒雲舒的面罵上一句小狐狸精,現在是不是就不會失去何堯了?我嘆了口氣。林琳柒聽到我的低嘆臉色一變,立馬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她閉上了嘴專注開起車來。
我們到學校的時候,第一堂課的下課鈴聲剛好響起。我和林琳柒趁著下課的幾分鐘時間偷偷摸進教室,但還是沒能逃過經濟學老師的火眼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