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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相信是吧。
可事實如此啊。
葉芝說過: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愛你衰老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那些在你生命中絢爛如彩虹亮眼如星辰的人總是易逝的。
只可惜要明白這些得花費太多的時間了。
“是是是,你不吃這一套。”夏署冬揉揉額角,催著我轉身:“你快進去吧,外邊冷,感冒還沒好呢,別明天又病怏怏的出不了門。”
我點頭,依言走回了宅子裡。客廳的燈還亮著,沙發上已經沒了老爹的身影。
我以為的逼供和各種拷問並沒有發生,只是老爹每每看著我都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樣。這實在讓我頭皮發麻的很。
我的頭皮也確實在麻,結痂的傷口隱隱發癢,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撓。
“別啊別啊,倒時候留疤了可就丑哭了。”老爹攔著我的動作,又好聲好氣的哄著:“今晚有個飯局,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要不要換身衣服化個美美的妝和老爹一起去?”
我搖頭。
“拼拼啊,公司遲早都是你的……”一說到這,老爹的言論就放開了,大有滾滾長江東逝水奔流到海不復回的意味。
“老爹啊,時間不早了,再不出發你就得遲到了。”我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的指指客廳上的掛鍾。
老爹默然,收了收滔滔不絕的話語,長嘆了一口氣,出去赴宴去了。
我躺在沙發上看綜藝節目,咔擦咔擦的薯片聲不斷冒出,來電鈴聲也響個不停。
正文 第八十一章 他喝了好多的酒
是范明。
他那頭嘰嘰喳喳吵吵鬧鬧,隔著手機都能分明的聽見無數道的聲音喊著“范學長范學長”。
“沒想到啊沒想到,范明你竟然那麼受歡迎啊。”我打趣,嘴裡的零食一刻也沒停下來,“怎麼聽都想在念著‘放學早放學早’,欸——不念叨兩句還真不知道,好想念每天三點一線準點放學的時光啊。”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范明的性格我早就摸了個七七八八。他性格燥的很,實打實的一個愣頭青,經不得一點兒玩笑說鬧。
所以一聽見我的話立即炸毛:“你他媽念書的時候老師有沒有說過別給人瞎取外號。”
“還真沒。倒是教導主任每次開大會的喜歡強調這個。”
“蘇拼拼你!”范明咬牙。
“我怎麼?”我反問,做好了他掛斷電話的準備,那邊卻傳來幾口深沉的呼吸,像是努力的在舒緩自己的語氣。
范明的確是在平復自己的心情,他看了眼沙發上揉著額角仍在不停灌酒的夏署冬,十分懇切的說道:“蘇拼拼你得過來一趟,夏署冬他喝了好多的酒……雖然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是直覺告訴我……”
“直覺告訴你?”我冷笑,“我只聽說過女人的直覺,倒還是第一次知道男人也會有這種東西。”
“蘇拼拼……你就不能來一趟嗎?公司現在走上了正軌,好歹你也為它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怎麼能連慶功宴都不來……”
“公是公,私是私。吵架歸吵架,你這樣耍性子這叫公私不分明!”
“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就掛電話了。”實在沒有什麼耐心聽他長篇大論,我扔下這句話,匆忙掛了電話,阻礙了那頭的一切聲響。
電視傳來圍觀群眾嘻嘻哈哈哈的笑聲,我突然沒了吃薯片的心思。
畢竟是心心念念期待過的公司慶功宴,也同夏署冬說了好些次,日子定下來的時候也還是高高興興的。
若不是前幾天那個小插曲,現在我該坐在他身邊,吃飯唱K扯皮嬉鬧,玩著真心話大冒險諸如此類的小遊戲。
只可惜在家休養好了的我,在縫合處的傷口結好痂之後,十分按耐不住的去了趟超市大採購。一個人逛超市未免太過孤單了,所以我邀上了鄒雲舒。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前女友和前前女友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於是我們磨刀霍霍的向著零食區攻陷。
只是當推著滿滿一車的戰利品去結帳時,我和鄒雲舒神差鬼使的瞧見了一男一女。女的是現女友林琳柒,距離上次在唐小刀生日宴上見她已經過了大半個月,寬大的冬衣已經藏不住那隆起的腹部。
那年校園酗酒打架小太妹,被喻為黑道公主的林琳柒竟也會大腹便便母性光輝十足。
我在感嘆的時候不免濕了眼眶,而讓我紅了眼眶的卻是那個男人。
“我沒花眼吧?”前女友鄒雲舒喃喃自語的說道:“我的天我怎麼看見夏署冬和林琳柒走一塊來逛超市?還是有說有笑的推著購物車……”
正文 第八十二章 說你和林琳柒關係正當?
鄒雲舒當然沒花眼,眼前的男女是那麼的真實。由於足夠的了解,他們的每一舉手每一投足,甚至連微微頷首輕聲說笑的樣子都是刀刻般的不可磨滅。
我怎麼可能認錯呢?
鄒雲書推推我,她從不可置信換成了疑惑:“蘇拼拼,他倆什麼時候好上了——”
話一出口,她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捂住了嘴,滴溜溜的轉著眼睛,一副犯了錯的看著我。
她哪裡有錯,她只是說出了親眼所見的事實。
而這個事實,恰逢我也瞧見了。
我和鄒雲書結了帳,提著大包小包離開的時候,夏署冬正低著頭聽林琳柒說話,高高的貨架上,包裝精美的商品琳琅滿目,林琳柒拿著東西反覆的看,細細的挑選。
她是這樣的專注,我猜想她同夏署冬說話的時候語調一定也輕軟的不像話。只是這些猜測無從考究。
大概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讓我越發的不安和憤怒。畢竟,我的前男友就是被她睡跑了的。所以我從那晚開始等待著夏署冬,等著他的解釋。
這一等一直等到了昨晚。
夏署冬終於來了電話,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拼拼。”他的的曲調悠揚歡快,聽的我的心不斷下沉。
“公司正式走上正軌,明晚慶功宴,我在韋爾斯利定了個包廂,你要記得……”
“記得什麼。”我冷不丁的打斷他的話,鼻尖一酸,那副他和林琳柒閒庭闊步推著購物車的畫面不斷在腦海上演,“抱歉我沒興趣。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這樣,我掛了。”
夏署冬愣了愣,我不等他反應直接切斷了電話。
他的電話很快接著打來,一通又一通,簡訊也發了一條又一條。我在這樣的轟炸里,又忍不住的接受了來自中國移動的媒介信號。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沒了先前那麼亮:“蘇拼拼,有件事我得和你坦白。”
“坦白?坦白什麼?夏署冬你行的正坐得直,為人一身正氣,有什麼需要向我坦白的。”我冷笑。
“拼拼。”夏署冬嘆了一口氣,“我剛打電話給鄒雲書了,事情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別這樣,我們現在有什麼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