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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生貧窮愚笨身無長物,只有一張臉艷如嬌花,已經足以讓她的男朋友重墜愛河,虛偽又深情地向女生吐露那些曾經對自己說過的情話。
他的愛那麼廉價,她卻曾視為瑰寶。
她像一個滑稽的小丑,見證著別人的深情。她終於體會到了父母說的嫉妒是什麼滋味,原來曾經那些人,也是這樣嫉妒她的。
嫉妒那麼酸澀那麼苦,翻騰席捲,讓她發狂,特別是那個差勁的女生竟向她投來挑釁的一瞥。
她怎麼敢?!她哪裡比得上自己?!
不,蔣薇失魂落魄地想起,自己已經永遠失去了美麗的容顏。
她的確比不上這個嬌艷的女生,她的驕傲被踩在腳底。
為什麼她要經歷這些?!她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受到懲罰?!
那一瞬,蔣薇心裡有無數個為什麼。
她發狂,她衝上去質問,男朋友眼中的厭惡和對女生毫不猶豫的偏袒和維護,讓她本就被嫉妒燒著了的善良和希望徹底湮滅。
那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蔣薇漸漸扭曲地笑了,她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如果善良換來的是毀容和背叛,那麼是否滿懷惡意的人才會永存?
她受夠了,人性本惡,她突然相信了。
父母發現從學校里回來後的蔣薇徹底變了個人,她不再哭泣抱怨,眼底滿是冷漠陰鬱。
她似乎在籌劃什麼,她拒絕說話,一副和這個世界決裂的姿態。她甚至在某幾個瞬間,不受控地對父母表達出了莫大的敵意。
父母的恐慌並未持續太久,在某個明媚的早晨,蔣薇去參加畢業舞會,然後一去無返。
那天,她戴著黑色面紗,穿著黑色禮服出現了,像個黑寡婦,為死去的未來和逝去難回的愛情祭奠。
不祥又詭異的聖潔。
所有人鄙夷嘲弄之餘又難免心生探尋。
舞池中央,她的男朋友和女生翩翩起舞,如此登對,惹人欣羨。
蔣薇立在門邊,眼裡死氣沉沉,嘴角逐漸勾起冰冷又邪惡的笑,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
他們應該為自己給別人造成的痛苦付出代價。
這世上很多罪,犯罪的人都受不了懲罰,但他們又的確應當被懲罰。
是他們殺了蔣薇,不是大火。
蔣薇死在了他們的背叛和嘲弄中。
所以她只能勉為其難親自動手,去報復這些傷害過她的人。
她出去,提著幾桶早已準備好的汽油,一把火燒了正在舉辦舞會的大劇院,自己也就此自焚,讓烈火和隨之而來的死亡,將過往的一切都吞噬。
人間不值得。
作者有話要說:
闌:看了這個故事你有什麼想法?
池崽:論和副人格談戀愛的好處,你不嫌我丑,我不嫌你毀容。
第53章 恐怖串燒(8)
說到這, 男生突然停了,老大爺似的慢悠悠打開水杯喝了口水。
「然後呢然後呢,那大家後來為什麼叫她鬼女?那大劇院不是好好的麼, 後來為啥上鎖?咱學校又為啥搬校區?」邊上的男生迫不及待地追問,語速極快, 連珠炮似的。
講述者停頓的片刻, 謝池則捋著記憶,將每個細節銘記在心。
講述者嘖了聲, 又道:「蔣薇放火後把大劇院的門給鎖死了, 當時大家都在舞池跳舞, 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點,大劇院的位置又偏,等學校其他人發現並趕到時, 大劇院裡所有人都燒死了,一個都沒出去。」
「我靠,校草和他的新女票也死了?!」聽故事的男生覺得有點夢幻。
「那不肯定的嘛。」講述者白了他一眼。
「咦……」男生苦著臉, 「這讓我以後怎麼敢找女朋友嘛,出軌了就要燒死我, 太恐怖了!畢竟我是個男人嘛, 以後很有可能會犯下天底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謝池:「……」
「哥?」謝池偷偷喊。
「嗯?」謝星闌輕應了聲。
「我代入了下,以後你分裂出去有身體了, 要是出軌了,」謝池頓了頓,面上帶著幾分像模像樣的愁緒,感嘆道, 「不管是什麼理由,我都會燒死你的, 甚至覺得燒死你有點便宜你了。」
「……」謝星闌咬牙切齒,「這個假設不成立。」
謝池笑,裝出來的愁緒一掃而空,表情純良溫順:「所以只是個假設。」
講述者繼續道:「那個場面……你們真的難以想像,全是焦屍,面目全非的,死了足足有上百號人啊……」」
一個男生問:「那蔣薇的父母呢?」
講述者道:「蔣薇的父母賠了所有錢後,遠走他鄉離開這個傷心地了,學校熬過那段最艱難的時候,重建了大劇院。」
「那不是挺好?一切都恢復正常了的話,那咱學校為啥後來要搬校區?」
男生的語氣突然神秘起來,用講故事的官腔道:「所有人都以為事情已經結束,然而這只是個開始。」
……
蔣薇燒死了當時在劇院裡的所有人,原本富麗堂皇的大劇院也被燒成了廢墟,一片斷壁殘垣。
焦屍被處理認領後,學校等輿論下去,開始重建大劇院,想要讓時間掩埋這段過去。
大劇院很快建起,和原先的一模一樣,看似一切都走上正軌,直到某天夜晚,一對小情侶下了晚自習後,想找個地方親熱,溜進了空無一人的大劇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