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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靠樓梯的地方透出點微光, 謝池警惕,攥緊惡靈之刃快步朝樓梯口走,四周寂靜無聲,臨到拐角處, 謝池剛要轉身,樓梯上任澤尖叫:「小心!」
拐角視覺盲點處, 一隻通體白色的馬閃電般朝他頂了過來,速度之快,謝池根本來不及反應。
那東西快成了一道白影,謝星闌只能選擇避過要害,用手抵擋,馬頭頂的角就要頂上他側腰時,時間突然詭異的靜止了。
皮膚本已感受到割裂的刺痛,盡在咫尺的馬角竟後退了一點。
有了這零點幾秒的緩衝,馬再撞過來時,謝星闌已經遊刃有餘地握住了那隻馬角。
他這才看清,那是一頭驢,一頭渾身沒毛的白驢,只是頭上生角,讓它有點像獨角獸。
驢角上……掛著個菜名牌子。
驢還在衝撞,謝星闌虎口撕裂流血,他飛速從驢角上扯下小牌子,然後鬆了手。
驢子似乎很不甘心,又撞了幾次,這次謝星闌早有準備,一一避開,毫髮無損。
驢子最後衝進了黑暗中,消失了。
牌子在手心裡,謝星闌從指縫往掌心看了眼,看清了牌子上的三個字「澆驢肉」。
他們竟然在短暫的時間內找到了第三個牌子。
謝星闌將第三道菜「澆驢肉」的牌子放進了背包。
「小池?還好麼?」
「哥哥,」謝池聲音微沉,「我們本該是第三道菜的死者。」
「嗯?昨晚飯桌上不止叫花雞一道有問題?還有哪道?」
謝池回憶從趙錦華那裡得來的菜名,「我吃了油澆湯淋干切雞肉,這道應該是澆驢肉的變體。」
所以昨晚其實是有兩道菜是有問題的。
這邊動靜大,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幸好謝星闌摘牌子動作快,並沒被人發現。
任澤和陸聞跑了上來:「沒事吧?」
謝池還記得剛才的異樣,「剛才時間好像倒退了,你們有用道具麼?」
陸聞指著任澤,恍然道,「他剛才玩手錶了!」
謝池目光落到了任澤的手錶上,心道那原來是他的道具。
「別感謝我,是我妹讓我用的,又不是我。」
謝池心道他彆扭,嘖了聲,問,「什麼功能?」
任澤也不藏著掖著,將表從手上摘下扔給謝池,「你看一眼你就知道了。」
謝池接過,看了眼錶盤,眼裡閃過意外。
錶盤里有十二個刻度,和一般的表差不多,但表上只有一根針,針現在正指在八的位置。
任澤解釋道,「這表就叫『十二秒』,只能倒著撥,每撥一秒,時間倒退一秒。」
謝池明白了,「你剛才倒撥了一秒?」
任澤點頭,眉梢一挑,等著謝池誇他道具牛逼。
謝池像模像樣地誇了幾句,看他滿意了,才繼續問,「是不是消耗品,只有十二秒?」
「是,」任澤有點遺憾,「撥完就沒了。」
他聳聳肩,「不過這玩意兒對我來說挺雞肋的,我要真千鈞一髮了,還有那閒情撥表?等我撥完黃花菜都涼了。」
陸聞一尋思好像是這樣,好容易才憋住笑,在收穫任澤一記眼刀後,才嚴肅道,「你這個道具可以幫別人。」
任澤睨他一眼,「孤狼選手了解下?」
「某人又不要我。」任澤賭氣刺了句。
謝池:「……」
任澤先下去找屍體去了。
……
凌晨四點,離天亮不遠了,一群人圍在樓下,趙錦華緊閉雙眼,在通靈和女鬼聯繫。
「我找到了一顆牙齒,我放到客廳的桌子上,你來拿。」
「好……謝謝你。」腦海里那個聲音極嘶啞。
趙錦華睜開眼,給游景使了個眼色,游景把客廳里的燈關掉了。
一片黑暗裡,謝池三人站在二樓圍欄上,看著底下跟玩筆仙似的詭異場景,嘴角翹了翹。
他的猜測很快就要證實了。
路鳴是被食人鬼殺的,食人鬼為何獨獨挑上路鳴?為什麼來這的第一夜,食人鬼並未出現對任何人下手?
路鳴是不是觸發了什麼死亡條件才被食人鬼殺掉的?
如果牙齒真的像他的比喻那樣,是一個個小閥門的話,那在閥門都關上時,他有充分理由懷疑,女鬼在那種情況下是沒有殺人能力的。
只有閥門開了,水才會偷偷流出來,濕了一無所知的人。
所有閥門都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也就開了,到那時候,他們將面對的是不受任何約束的食人鬼。
謝池輕漫一笑,真是這樣,他也不準備阻止了。
他不是救世主,對別人的死活不感興趣,那些人即使身不由己,也是站在了他的對立面,他沒工夫去管別人的苦衷,人是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在這種地方,互相掠奪生機是常態,如果真的要奉行最原始的叢林法則,那他願意將心獻給惡魔,以換取哥哥的陪伴。
他只要動作比他們快就好。
任澤皺了下眉,他總覺得謝池雖然溫和地融在人群里,卻總在某些時刻透露出孤獨和摧毀打壓性的傲慢自戀。
「走吧,沒什麼可看的,我們繼續找屍體。」謝池轉頭說。
二人點頭。
游景抬頭看去時,二樓欄杆那裡已經沒人了。
「啊!」女演員的尖叫讓他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