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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闌趁機提桃木劍刺殭屍,殭屍節節敗退,被桃木劍刺到的地方紅光綻出,他似乎疼得厲害,發出能震穿人鼓膜的刺耳叫聲。
[哈哈哈哈充分利用刀槍不入]
[這也太好使了吧我也想養個殭屍了]
殭屍似乎看出他們速戰速決的計劃,不再莽撞直上,反倒躲躲藏藏,等待趙娘子殺了陸聞,和自己回合,一齊將二人攻下。
他跳動得實在太快,似乎有意要引走二人,給趙娘子拖延時間殺了陸聞,嚴鏡尚且能追上,謝星闌極速奔跑,卻仍被落在後面。
謝星闌臉色微微一變。嚴鏡單獨一個打不過殭屍,他必須追上。
他略一思索,輕搖兩下鈴鐺,嚴鏡聽到動靜,飛速幾躍跳回,把謝星闌往肩上一扛,一陣狂跳去追。
謝池:「……」
距離仍是越拉越遠。
嚴鏡:「!@……#……#?」
謝池:「他說他追不上,這是他最快的速度了!問你怎麼辦!」
打架的事謝池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安安心心做個翻譯。
謝星闌低低咒罵了聲,瞥了眼殭屍行進的路線,環顧四周,看到近處高高的屋檐,突然計上心來。
他又搖了幾下鈴鐺,嚴鏡瞬間明白他的意思,把謝星闌放下,自己半蹲,謝星闌一個衝刺,踩上了嚴鏡的肩,嚴鏡一個殭屍跳,送謝星闌上了屋檐,然後自己按照指示去追殭屍。
謝星闌從上俯瞰,整個街區圖景盡收眼底,他目光鎖死那隻殭屍,走直線踩著屋檐疾奔,不斷飛躍,終於在街口拐角處趕上了殭屍,謝星闌縱身跳下,攔住了殭屍去路,提劍迎上。
另一頭,陸聞又吐出一口鮮血,再次艱難爬起,他身法很一般,趙娘子一招一式又快如鬼魅,他根本無法招架。
所幸他因為血統,十分耐打,雖然無法抵擋還手趙娘子,但是抗一會兒,甚至拖住她絕對沒問題。
暴雨沖刷,陸聞身上流下淡紅色的血水,衣服已經破爛,陸聞背後大片藍綠色的魚鱗露了出來。
又是一擊,陸聞再次被打趴下,咳著血:「謝池,你搞快點啊……」
趙娘子萬萬沒想到這人類這般能抗,面上逐漸浮現焦灼,她剛要掐上陸聞的脖子,瞳孔猛地一縮,心口無緣無故一陣劇痛。
「文郎!」她喊出了她相公的名字。
預感到文郎有生命危險,趙娘子立即放棄了陸聞,移速如飛,朝殭屍所在的地方閃去。
陸聞還記得謝池的囑託,強撐起,體能爆發到極點,將趙娘子撲倒在地,開始了一番纏鬥,儘量為謝池爭取時間。
謝星闌這邊,後趕到的嚴鏡出其不意,趁殭屍不備,將殭屍制服在地,殭屍勃然大怒,瞬間跳起直起身來,矮小的嚴鏡就像個布娃娃,掛在了高大殭屍的身上。
謝星闌看準時機從後衝上,替換了嚴鏡,用大臂嵌死殭屍脖頸,避免他咬傷自己,雙腿懸空,謝星闌右手提桃木劍,從殭屍身前刺進,徹底刺穿了殭屍的心臟。
橙紅色的光在殭屍體內遊走,殭屍卻只是劇痛嚎叫,並沒有立即死亡。
謝星闌眸光一沉。怎麼會?
謝池頓了兩秒:「哥,刺眉心,那裡是人魂,人魂死了,殭屍不死也廢了。」
趙娘子的相公生前有多善,都和他沒關係,擋了他的路,就必須死。
謝星闌會意,按照謝池的指示,將劍刺進了殭屍的眉心。
殭屍完全不動了,渾濁而密布死氣的眼裡,那微弱的一點人性悄然潰散。
「不!!!」不遠處,突然傳來了趙娘子撕心裂肺的哭嚎。
謝星闌抿唇,剛要提劍再上,迎接趙娘子瘋狂的報復,謝池笑道:「哥哥,換我。」
謝星闌一愣,並無分毫遲疑:「好。」
他對謝池有百分百的信任。
趙娘子一個閃身,鬼魅般撲到殭屍跟前,滿臉都是淚水,她慌慌張張地去摸殭屍的臉,「這不是真的,不是,一定不是,文郎,你快睜眼看看我……」
趙娘子神情近乎癲狂,淚濕滿面:「求求你……求求你看看我……」
「你不是愛我麼,我不要永遠了,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求求你,你就睜眼看看我,我求求你……」趙娘子趴在殭屍的心口,痛哭哀嚎著。
她痛苦萬分地闔上了眼。
「文郎,我後悔了……再來一次我不要什麼永遠了,我真的悔了,我該知足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看看我……」
趙娘子魔怔了,一直在重複一句「對不起」。
她真的悔了,如果她不奢求永遠,也許文郎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陪在她身邊,給她彈琴。
是她親手毒死了文郎,為的就是那遙不可及的永遠。為了永遠,她完完全全放棄了現在。
文郎,是一點點在她懷裡涼下來的,就像現在這樣,一點點渙散,一點點死去。
文郎死之前,滿眼不可思議,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蘭兒,你錯了,你別那麼做,你別害人,我會討厭那樣的你。
可她還是一意孤行那麼做了。
文郎愛她的善良,她卻因為愛情,變成了他最討厭的毒婦。
「我不要你愛我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你就活著好不好……你就活著好不好?」趙娘子淚眼模糊,心如死灰。
幾年前年前,她剛嫁入趙家,想的是知足常樂,珍惜文郎在的每一天,可文郎的身體日漸消退,她一點點看在眼裡,怎麼可能做到知足常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