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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在遠去,似乎刻意隱藏腳步聲,腳步聲卻依然清晰可聞。
只有可能是無臉人。
謝星闌聳肩一笑,雙手插兜,肩膀放鬆,像是在漫步:「他看見了我了,知道我進來了,我陪他玩會兒。」
「真壞。」謝池由衷說。
謝星闌臉上露出貓抓老鼠的笑意。
鏡鬼捉獵物的遊戲結束了,現在是……獵物捉鏡鬼時間。
寂靜的迷宮裡,無臉人在逃跑,他明明刻意掩蓋腳步聲,殘留的細微動靜落到謝星闌耳朵里卻響如擂鼓。
捉到無臉人易如反掌。
長長的過道里,無臉人拼命奔跑,他因為視力幾乎沒有,總是被橫在路中央的死屍絆倒。
那些人都是他殺的,那些屍體原先都是他隨意擺的。
「作繭自縛呢。」身前突然傳來男人低沉又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
無臉人立即頓住腳步,渾身顫如抖篩,那是來自骨子裡的恐懼。
面前的是鬼!!!
自己在現實世界是鬼,在鏡像世界是人!面前的男人在外面是人,在鏡像世界是鬼!
現在是男人捉他!
感覺到男人逼近,無臉人掉頭就跑。
他躲到了一面鏡子後,剛要喘氣,背後卻突然竄上一陣刺骨的寒意。
無臉人如跌冰窖,機械而僵硬地轉動脖頸。
謝星闌站在鏡子後,染血的鏡子照出他俊美森冷的面容,他伸手,蒼白的手輕易穿過了慘綠色的玻璃,搭上了無臉人的肩膀。
無臉人再動彈不得。
謝星闌一隻手握住他下巴,一隻手搭住他後腦,輕輕一扭,「咔嚓」一聲。
最後一刻,無臉人的耳邊是男人近乎夢魘的低喃:「game over.」
他的脖頸斷了,頭漸漸無力地垂下來。
對面慘綠色的玻璃上,倒映著無臉人醜陋扭曲的臉孔。
謝星闌眼底漠然,隨手一推,將無臉人的屍體推進了那群死屍中間。
無臉人一頭栽在其中,和那些被他殺戮的人再無半分區別,迎接他的,將是永遠的黑暗。
……
「極致孤獨的天才」,死在了自己一手締造的遊戲裡。
自詡的捕獵者,終被獵物所殺。
……
[我靠啊!!!]
[雖然我看不懂但是但是!!!]
[好A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結局!!!]
[作繭自縛爽了!被虐了這麼久!!!]
[竟然通關了艹啊啊啊啊啊啊!我還以為他死定了]
[關注啊靠靠靠]
[其他人和他不是一個段位的靠]
[聰明和聰明的對決,事實證明還是我池大佬聰明啊!!!]
[無臉人壓根和池大佬不是一個段位,你想啊,他布局花了幾個月,池崽一小時就出來了]
[鏡里人捉鬼啊啊啊啊啊!]
[請收下我的膝蓋]
[我算是看懂了,自作聰明會死,笨也死翹翹啊,說白了這關還是得靠智商啊瑪德 ]
……
初始房間裡,還活著的新銳聚在一起,齊齊抬頭看著大熒幕上的這幕,臉色各異,強顏歡笑。
向來寡言的陸聞也再顧不得旁人,激動道:「謝哥牛逼!」
被幾人圍著的游景臉色如土,往日的優雅風度和平易近人消失了,他眼裡皆是陰鷙怨恨。
游景死死盯著大屏幕上懶散又疏離的青年,難堪順著脖子往上爬,一點點裹挾走他的理智和尊嚴。
他竟然輸了!輸給了那個母親提點過的謝池!
邊上原本恭維他的幾個新銳尷尬不已,開始裝聾作啞,悄悄地往邊上靠了靠,生怕被殃及池魚,眨眼間,只有一個黑裙的漂亮女生還站在游景身邊。
[平時最喜歡的環節竟然有點無聊,可能是因為沒懸念吧]
[游景他媽的算盤算是落空了,嘿嘿爽,她給他兒子打再高分,再怎麼賄賂嘉賓,也追不上謝池]
[綜藝里任澤妹妹竟然沒出來,啊,有丟丟遺憾]
任澤正在角落裡自言自語。
「哥嗚嗚嗚嗚他好帥想嫁!」
任澤滿臉黑線,撇嘴道:「如果不是我被剝奪了繼續的機會,我不會輸給他。」
「哥哥,你就口是心非,他剛躺進棺材,我聽見你心裡說了句『臥槽好吊』。」
「……」任澤忍無可忍,臉有點可疑的紅,「你給我閉嘴!」
「哥哥,我想問他要簽名……」
被追星妹妹折磨怕了,任澤一口回絕:「不行!」
「我就要!身體有你的份也有我的份,憑什麼不讓我去要簽名!」
任澤正和妹妹較勁,那邊游景偏頭瞥了眼那幾個離他而去的新銳,冷冷道:「這不公平,他被特許繼續,我的機會卻被剝奪了,如果我也被特許繼續,我絕不會輸。」
幾個新銳不想得罪游景,點頭稱是,任澤則抱臂坐在那兒,不屑地嗤了聲,心道游景這人輸不起。
游景眸光陰冷。
……
短片裡,謝星闌的手機屏幕亮起。
[恭喜您完成短片《捉迷藏》,正在傳送離開。]
謝星闌回到了初始房間。
「哥哥,我出來吧。」謝池說。
「好。」
陸聞擁上來恭喜,謝池笑著回應。
他數了眼,這裡加上他,還剩七個人,也就是說,因為臨時中止,恐怖串燒里死了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