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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糰子下樓,熟練的去了主人那裡,雪落了一身。
男人蹲下,彈走了它腦袋上的雪。
“冷不冷?”
糰子看著他沒有說話,到車邊上,厲弘深把它抱了進去。
糰子趴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
厲弘深好看的薄唇,若有似無的勾了下,“回去給你買好吃的。”
糰子沒有吭聲,抬了一下頭。
厲弘深沉默著,沒有說話,開暖氣。再看窗外,已然是白皚皚一片,很厚的雪了。
這個冬天來的真早。
這個小區,他大概是不會再來了。仰頭看看某個樓層,又看不到,樓層高,車頂給擋著了。
【叔叔,要不要我告訴你那位姐姐住在哪裡?】
他指著他的心臟,說【這兒啊】。
他有一座房子,就住了一個人。
以前他不知道等待是什麼,後來明白了等待叫眀嫣。
現在……沒有了,他連他的餘生,在等待什麼,都不知道。
開車離開。
路上,秘書打來電話。
“總裁,這兩天都有大雪,您要的那個航班已經關閉。最快也要三天後,您看?”
“那就三天後吧。”
“好的。”
三天後,離開。這座城市,大概也不會輕易的來了。
也好。
其實沒有了念頭也好,免得他總是想著。無非也就是回到了七八年前的模樣,一個人或者行屍走肉的生活。
可又有點不一樣。
七八年前,他是個清心寡欲的和尚。
現在,他吃過肉了,要怎麼做到無欲無求,要怎麼放下?
沒有答案。
……
言昱寧很會鬧騰,和他在一個屋子裡,永遠不會擔心無聊。
他長得好看,標準的高富帥,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到底哪一點看不清可可。
眀嫣想不通。
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言昱寧的心裡一直記者21歲的那一晚,在酒店裡和他做的那個女孩兒。
彼此都是第一次,很難忘。
哎……第一次總是難忘的。眀嫣想想她的第一次怎麼過得?
也是那一晚,醉酒,在酒店,和厲弘深。
……
第二天又是大雪,眀嫣在家裡窩了一條。又過了一天,她去看了言彥華。
過去的事情,該釋懷的就釋懷吧。這畢竟是她的親父親,她沒有辦法記仇一輩子。
一起吃了一頓飯,隔天離開。
第四天,眀嫣去機場,一個人。
雪停了。
化雪的時候,更加的冷。她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候機。
好在這裡面還算暖和,眀嫣圍著一個大大的圍巾,把自己的臉給遮住。
但就算是這樣,還是有人把她給認了出來。眀嫣啊……
一直都是活在網絡媒體上的女人,從四年前,到四年後。
名門嫁給了名門,季棠的老婆。一分鐘不到,就有急著衝過來。
機場這種地方,永遠都不缺媒體。
“明小姐,請問您剛剛新婚,怎麼會一個人乘坐飛機?”
“明小姐,之前還聽說您和厲總裁本人有感情瓜葛是這樣嗎?”
“請問,您對於在婚禮上並沒有出席的事情要怎麼說?”
“是不是如同外界傳言那樣,並不是沒有出席,而是這個婚禮根本沒有成功?新郎跑了?”
就說嘛,這世上哪有什麼秘密,只要你做過就一定會被知道。
眀嫣懶得回答。
當然,她也沒有驚慌。不像四年前那樣,根本不敢面對他們。
她弄了弄圍巾,把臉蓋好。
“抱歉,不打算回答任何問題。”
“可是,之前聽人說,您新婚後在Ll公司的會議室里出現過,還在那裡睡過覺,和厲總裁關係匪淺,還有的說,你們倆才是夫妻,能夠為我們解答一下嗎?”
有什麼好解答的。
都是事實。
眀嫣有點不快了,她的解答無非就是滿足他們的好奇心罷了。
“明小姐……”
“明小姐……”
三五個記者不停的喊她的名字,逼問。眀嫣皺眉,很煩。
這時……
“這種事情,問我這個當事人豈不是更好?”沉穩而有磁性。
眀嫣和那些記者一起隨著聲音看去,他就在人群中,鶴立雞群,耀眼奪目。
眀嫣看了一眼,就匆匆收回視線。正好在播報上機的時間到了,她起身。
比死她來,厲弘深當然是更有採訪的價值。記者圍了過去,“厲先生,請問您和明小姐是什麼關係?”
眀嫣已經往前走,人來人往,吵雜的很。而他渾厚的聲音在一片喧譁里,清晰的傳了出來。
“沒有關係,我和她,不熟。”他說。
眀嫣的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繼而才走。沒有關係,說得對,他們真的沒有關係。
厲弘深半眯著眼睛,看著她走遠,淹沒到了人群里,他才把視線拿回來。
目光有耐心又溫柔,“還想問什麼?”
高冷的厲弘深是豹子,震懾力十足又魅惑勾人。
微笑的厲弘深,是加了鶴頂紅的佳肴,能夠讓你就算是死也想嘗一嘗味道的驚艷。
這是他第一次在媒體公開亮相,哪怕只有短短的數分鐘,但也夠了,足夠掀起軒然大波。
只是一公布後,有條評論就被大家給輪了。
【如果誰認為這是沒有關係,那就是眼瞎了。明顯為明小姐解圍開脫,在他說他們不熟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盯著前方,那是明小姐消失的方向,這不叫不熟,這叫我愛你卻得不到你的逼不得已。】
……
眀嫣上了飛機就閉上了眼睛,十來個小時的飛行,她需要閉目養神。
起飛,衝上雲霄。
不知道過了多久,廣播響起,眀嫣睜開眼睛,這才看到大家都已經下了飛機。
據說是受天氣的影響,氣流太大,迫降於某市。
她嘆口氣,也沒辦法了。
出機艙。
她正要抬腿下去時,不知道一個什麼東西猛然朝她的眼睛飛了後來,正好打在她的眼泡上。
她啊了一聲,然後閉眼!
眼睛疼的厲害。
“你幹什麼,讓你不要玩你還玩。”耳邊有人說話。
“媽咪,我就去試驗一下,好無聊的。”
“打到人了吧。”
“我……”
“快點下去。”
然後那對母子就跑了,根本不管被玩具槍子打中的受害者。
眀嫣疼的不行,只覺得眼睛裡有血在充,很難受。她扶著扶手,想要下去。
那隻手伸過來的時候,眀嫣是沒有防備的。很大,很暖,也沒有說話,捏著她的臂膀,慢慢下。